只有像她这样热血冲动的人,才会对这样的事如此愤恨不平。
赵云端见傅明也像是在嘲笑自己,狠狠地盯着他,威胁着,“你笑什么?不准笑!”
傅明也扬了扬眉,收了笑。
若是他当年能遇到赵云端这样的人,或许他那几年的人生会好过许多吧?
只是可惜。
快到巳时,赵云端与傅明也二人走出医馆,准备去办理地契。
还未走到房屋所,赵云端拉着傅明也的衣袖,声音柔美:“你去帮我办好不好?我突然想起还有事要办。”
傅明也凤眼上弯,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的表演。
“真的,是要事。”赵云端清了清嗓,向他保证道:“一会儿我们医馆见。”
话音刚落,赵云端便将身上的契约交到傅明也手里。
眨眼间,她便向另一条街跑去,速度之快,像是身后有恶狗追她。
傅明也垂眸看着手中的一纸契约,不知赵云端为何如此信任他。
——
赵云端走在街道上,向一旁的路人问道:“女郎可知何处有书信先生?”
“前方不远处便有,一百文一封信呢。”女子回答道。
“多谢。”赵云端道谢。
赵云端向前走去,不算太远,那书信先生支着小摊在街边。
排队的有几人,但不算太多,都是些妇人女郎。
赵云端猜测她们是给前方征战的夫君写的。
赵云端排到几人身后,她们说一句,书信先生写一句。一人就是洋洋洒洒好几页纸,等了半刻才轮到她。
“女郎想写什么?”书信先生问。
“你把纸笔给我,我自己写吧。”赵云端顿了顿,“但需麻烦郎君帮我寄出。”
“无碍无碍,”书信先生将纸笔递给赵云端,“女郎自便。”
赵云端心中早就想好要与阿兄写的事:
“阿兄勿念,小午如今一切都好,但有一秘事需待查明。望阿兄留心犬患。”
赵云端将信纸对折交于书信先生,拿出一百文放到小铺上:“多谢郎君,此信寄到月州军营,交于沈雁将军。”
书信先生在信封上写到:
“沈雁将军收。”
“女郎好福气,夫君都当上将军了。”书信先生笑说道。
赵云端故作羞怯地低下头,“并非是夫君,是我家阿兄。”
“哈哈,”书信先生将信收进竹篓里,夸赞道:“那也是光耀门楣之事。”
赵云端再次拜谢。
沈雁并非是她阿兄,而是她阿兄的副将。之所以写成沈雁的名字,不过是为了避人耳目。
如今她飘流在外,无人监视,却担心她阿兄那处被人严防死守。
犬患,乃是指的赵然,赵崇的鹰犬。
她不相信赵崇本就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还会派赵然来保护她。
希望沈雁看到信后能告知阿兄。
——
另一处,傅明也如约去了房屋所门前。
手中的契约有些烫手,只是契约上写的是他的名字,办好了的地契莫不也是他的名?那他不就白得了一套宅院。
令傅明也费解的人很少,赵云端算是其中之一。
傅明也在房屋所前等了许久,昨日那掌柜才缓缓而来。
掌柜见只他一人,倒有些惊异:“女郎竟不来?”
傅明也微仰着头,他本就长得高,这样一来,掌柜更是看不清他的神情。
两人不算愉快地办完地契,因着傅明也全程不曾说过一个字,掌柜便觉得他性情倨傲,离开时还低骂道:“真不知道那女郎看上你什么了。”
傅明也:“……”
——
“女郎。”林玄见赵云端回到医馆,急忙地迎上来,“事情办好了?”
赵云端点头。
林玄拉过赵云端到一侧,悄声说道关于小女孩的情况,语气悲切,“大夫说,小妹最多只有三日可活。”
赵云端一如从前地拍拍林玄的肩,安慰着他,“好好陪她吧。”
赵云端比傅明也先一步回到医馆,与林玄坐在医馆里吃着大夫准备的甜枣。
傅明也推门进来,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赵云端看得不真切,傅明也的眸子沉了下去,连他的嘴角都抿得紧。
“你终于回来啦。”赵云端从木凳上起来,拉过傅明也。
傅明也神色未明地垂眸看她一眼,又看向一旁仍带着笑意的林玄。
不知二人在谈什么,谈得如此开怀。
傅明也目若无人地坐在一旁,拿出怀里的地契。
赵云端不是傻子,相反,她感知身旁人情绪的能力很强。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