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承勋兄弟两个见徐老一面,一想魏承勋刚刚还在质疑魏昭,他便有些生气,猛地灌下一杯茶水。
徐甫按住曹煜的手腕,“老朽虽没有精力再收几个学生,得空了聊上几句却还是可以的。”
魏承瑾看向徐甫,起身行礼,“多谢老师。”
魏承衍匆忙拉着魏承勋起身,“多谢先生。”
魏承勋莫名地难受起来,分不清是何处难受,只是听不到魏承瑾的话,亦听不到魏承衍在说什么,他俯视着自己的身体像模像样地行礼,脑子里却在重复着“她这便是知道您是谁了”、“可是她当时知道您是谁,您就不怀疑她是有意为之”、“这丫头,当年没有所图,今日却不见得啊”,他不知道徐甫是何时走出的房门,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坐下的,直到曹煜将拳头挥到他脸上,他跌坐在地上那一刻,他不再俯视自己,而是茫然地盯着地面。
“煜哥儿!”魏承衍慌忙去拉住曹煜,魏承瑾坐在原处不曾动作。
“其实这一拳不该我来,但是魏承勋,魏昭是你魏家女郎,你怎么能坦然地坐在这里,吃着她亲手备下的饭菜,理直气壮地用最大的恶意去猜测她?”
魏承勋咬着后槽牙不答话,魏承衍也没有办法张口反驳曹煜,自小到大,他始终将哥哥当作自己的目标,可是他们明明曾在魏昭面前为轻信谣言一事道过歉,而今日他的哥哥却依旧能将魏昭视为谣言里的魏昭。
魏承勋忽而怒道:“我又怎么知道?我去哪里知道?你们与魏昭一起长大,我却只能从口口相传的谣言里了解她,如今你们把她送到我面前,张口就叫我将对她的认知全部推翻,这就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吗?你尚且能谅解一个乞丐的选择,又为何要对我如此苛刻?”
“哥!”魏承衍转身看向魏承瑾,“承瑾哥,我哥他…”
“你们回去吧。”
魏承衍自知理亏,只能扶起魏承勋往外走,两人离开后,魏承瑾忽而道:“煜哥儿,我好像并不怎么了解昭昭。”
“可即便如此,你也会永远选择维护她,她知道。”
—
回府时,魏昭特意让驾车的人绕远路,行至半路,突然下起小雨,魏昭与曹五娘慌忙去拉被风吹起的帘子,匆忙一瞥,魏昭看到“镜花楼”三字停了手,曹五娘转身来帮她拉帘子。
“看到什么了?这雨都飘进来了。”
魏昭沉声道:“镜花楼。”
“什么?”
“一个好去处。”
回到府上,魏昭叫来郭盛,在他耳边低语几句,郭盛便离开了魏府。
“你又叫郭盛做什么去了?”
“请他去吃几天酒。”
“吃酒?”
“回来路上遇到的镜花楼,即便放在京城,也是能排在前面的,郭盛先帮我们去探探路,过几日,我们亲自去。”
一听说要去喝酒,曹五娘不免有些兴奋,可又突然想起魏承瑾先前说的话,“魏哥哥要是知道了怎么办?”
“我们又不是去喝酒,我们只是好奇我叔父是如何谈生意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魏昭时不时便请程氏来院中小坐,请的次数多了,程氏婉拒的次数也多了起来,魏昭没有办法,只能叫翡翠去稍加打听了一番,翡翠告诉二人,程氏平日里要管着程家的茶庄,多数时间与魏二爷一样,早出晚归,曹五娘听说以后,惊讶地长大了嘴,魏昭顺势往曹五娘嘴里丢进一粒杏仁。
曹五娘道:“我之前也有好奇过程家的茶庄要如何处理,却没想到竟是这样!”
魏昭其实并不知道这一内幕,她原本是想在程氏这里套出魏仁之去镜花楼的日子,不想竟有了意外收获,如此一来,魏昭想去镜花楼倒是要简单许多。
没过几日,魏昭便与曹五娘坐上了程氏前往醉花楼的马车。
醉花楼第一有名的便是门口的彩楼上悬挂着青白相间的酒旗,虽各家所挂酒旗的做工都十分考究,但这醉花楼用的酒旗绣娘却是极难请到的,好巧不巧,魏昭的女红便是这位绣娘指点过的。
“这刺绣看起来竟有一些眼熟。”
“可能京城哪位贵人买过这位绣娘的绣品?”
“也是,京城的那些贵人就爱在各地搜集些京城没有的小玩意儿,然后在不经意间向旁人吹嘘一番。”
楼内庭院花木繁盛,所置景观可谓诗意盎然,曹五娘一时看得痴迷,还是魏昭发现身边没了人,才回身将她拽离了原地。
“昭昭你说得不错,这醉花楼放在京城也得是数一数二的。”
“曹姐姐别光看了,我们先去尝尝她家美酒。”
叫大伯斟过热茶润了口,魏昭随手付上几贯钱,又叫堂倌可着招牌菜点,等菜的间隙,魏昭问曹五娘:“曹姐姐可知这醉花楼因何而得名?”
“别卖关子。”
魏昭笑道:“伊始呢,并无人知晓,只是后来有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