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莎赶到了游医那。
被救回的工匠都没大碍,只是受了些轻伤。艾尔莎的父亲也在其中,保险起见,心有余悸的工匠们将会在游医那度过一晚。
暂时放下心的艾尔莎把斯坦因带回了家。
打开沾着灰尘的门,狭小的木屋一眼就望到了头。
低矮的房顶几乎就要擦着斯坦因的头,这里对高挑的斯坦因来说太局促了。就像把一尊精美的瓷器放进了格格不入的糙木匣。
“去洗个澡,”艾尔莎向周围的村民借了套干净的衣衫,递给斯坦因:“把脏衣服换下来。”
为了赶时间,斯坦因粗暴地解决掉了今晚的血族,工匠们连前来营救他们的人都没看清,抓捕他们的血族就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黑夜中。
斯坦因的衣服被血泅湿了,脱掉外套后,没有了遮挡的血腥味逸散了出来。
用热水清洗掉血迹,斯坦因湿着长发走出了浴室。
套在他身上村民衣服就像块朴素的粗布,但被沾湿的布料下是他若隐若现的结实腹肌,领口处露出清癯的锁骨。
查尔斯的确给了他出众的样貌,这个人就算是随便套了件破洞的面粉袋,也会被路过的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看。
凌乱的湿发贴在脸庞,水珠顺着斯坦因的脸颊滑落。他站在客厅中,琥珀眼眸好奇地打量着这间陌生的木屋。
“地方有点小,你可能会住不习惯……”
“不会。”
斯坦因摇头,纤长的手指划过客厅中圆桌的边缘,又拂过木柜的纹理。
“这些都是你做的,”他精准地辨认了出艾尔莎的手艺,“虽然是第一次来,但我却觉得很熟悉,”斯坦因垂下湿漉漉的眼睫毛,“我喜欢这里。”
即便艾尔莎很久没回来,这座房间里依然有艾尔莎生活过的气息。
她习惯的物品的摆放方式,她挑选的喜欢的壁画……还有她搜罗回来的小物件,都透露出她独属的趣味。透过这些,斯坦因仿佛就能触及艾尔莎的过去。
他贪婪地搜罗着眼前新奇又熟悉的一切。可没多久,好心情就戛然而止,斯坦因的目光落到了被精心包裹起的手工刀鞘上——
那是用来匹配匕首的刀鞘。
艾尔莎最宝贵的那把匕首上有特殊的花纹,今晚见过狄伦后,斯坦因也就知道了匕首是由谁亲手制作的。
他冷冷地盯着刀鞘,像是要在上面熔出一个洞。
“别看了……”察觉到气氛紧张,艾尔莎把斯坦因拉到圆木凳上:“我帮你擦头发吧。”
艾尔莎拿来了干毛巾。她站在斯坦因身后,把毛巾蒙在他的脑袋上,擦拭起他柔软的银发。
烛光映照下的美丽银发就像是纤细的蛛丝,当它们在艾尔莎手心汇聚成一束时,又像是夜空中璀璨的银河。
拥有美丽银发的男人却在沉默。从狄伦那离开后,他就一直处在低气压的状态。
“斯坦因,”只好由艾尔莎先打破这窒息的沉默:“你离开后,我遇到了被血族转化的眷属,事情有点奇怪。”艾尔莎把小女孩的事和盘托出,“被蚀化的血族转化的眷属,似乎直接就拥有了蚀化的反应。”
短暂的沉默后,斯坦因闷闷的声音从毛巾下传来。
“所以他们才要大肆捕捉村民,但又不着急杀死他们。”
他冷静的话语直指核心:“他们要的是忠诚强大的奴仆,而非一时的口粮。”
“居然连孩子也没有放过。”艾尔莎忧心忡忡:“你今晚有什么收获吗?”
“这些从各地赶赴过来的血族,目的是参加德莱米公爵的婚宴。”
“婚宴?”
“不错,两大势力最强大的血族家族的联姻。联姻说到底是利益结合的政治手段,德莱米公爵的野心恐怕膨胀得不小。但具体他们在筹谋什么,要等抓住了新娘才知道。”斯坦因已经有了下步的打算:“我明天会出去一趟。”
艾尔莎心下一沉。窗外,漆黑的夜色里掠过蝙蝠的影子。
“或许,”艾尔莎试探地提出建议:“狄伦也在追查……”
“可我并不想和他合作。”
艾尔莎的手腕忽然被握住了,斯坦因止住了她的动作。
维持着握住她手的姿势,斯坦因转过身来,毛巾从他半干的头发上滑落。
“艾尔莎,我不想和一个猎魔人有过多接触。更何况,那还是你喜欢过的人。”
斯坦因顿了一下,喉结上下游动,他看起来有点紧张:“是过去时……对吧?”
面对他的问题,艾尔莎有瞬间的恍惚。
再次见到狄伦,她的心中只有重逢的欢喜,却没有想象中失恋的酸涩。
不如说,正是因为今天见到狄伦,艾尔莎才确认自己真的从那场混乱的初恋暴风球中康复了。
“你不是早就问过我了吗?”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