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却不告诉我?”尤灵犀低着眉眼看对方,背着光的眸子里,有些喜怒难辨,“你知道我同姬无盐不和,你这是将我当枪使呢?”
“我、我不是……我就是一时忘了。”叶宛如讪讪地笑,勉力解释道,“毕竟,这是我
此话倒也在理。
尤灵犀垂着眸子打量着对方战兢忐忑的模样,抿着嘴好久没说话,只低低地应了声“嗯”。
却有嗤笑声起,慵懒散漫。
笑声方起,那掌柜就握着双手低头后退了一步,“您来了。”
“您辛苦了,不必多礼。”姬无盐随手摆了摆,提了裙摆跨进门槛。和之前那次不一样,大约是碍于灵犀郡主在场,门口连围观群众都没有,只远远那么一两个故作路过伸长了脖子徘徊着。
“本姑娘方才在门口听了一会儿了,倒是觉得这叶小姐的记性的确不大好。彼时明明是叶小姐非要我割爱,说什么让我在这家铺子任意挑选三件,我才同你说我是这铺子的东家……彼时,叶小姐还不知道什么是鲛纱呢……”
言语未尽处,眉梢微挑,意有所指。
叶宛如脸色一青,“你莫要胡说!我、我……我、当时乱七八糟的,我哪里记得!”说着,战战兢兢看向尤灵犀。
尤灵犀没看她,只兀自抱着胳膊轻轻地笑,冲着姬无盐,“姬姑娘。她之前知不知道、有没有刻意瞒着本郡主,那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不必搁在这里计较。姬姑娘既来了,倒也省事了,本郡主怀疑之前贵店售卖假的鲛纱成衣,还请姬姑娘将那件成衣拿出来验一验的好。”
叶宛如呆呆看去……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哦?证据呢?”
尤灵犀一指之前挂衣服的位置,“证据就是你那件之前挂在那个角上、如今已经撤下的衣服!”
子秋端了凳子过来,垫了三层软垫,请姬无盐坐了,又双手递上白瓷茶杯,“姑娘。您喜欢的冻顶乌龙。”姬无盐敛着眉眼接了过去,端在手中也不喝,只捻着杯盖轻轻拨了拨茶水水面,排场十足。
半晌,掀了掀眼皮,懒洋洋地看过去,“哦?郡主殿下是不是没听清。那是本姑娘自己的衣裳,并非售卖,是真是假,与您何干?”
如此避重就轻,尤灵犀愈发确定那所谓鲛纱不过是姬无盐那时候兴之所起胡诌的!她缓缓地,勾起了嘴角。
今日尤灵犀过来,的确是想要买一件鲛纱裙,不管是五千两还是一万五千两,她都要买下来!可当知道这家店铺是姬无盐的,当下就改了主意——双手捧着银子送给姬无盐?想什么呢?!只要自己一口咬定鲛纱是假,届时此时必然惊动官府,查封、检查,那鲛纱纵然是真的,她也能让它变成假的!
姬无盐不仅要不回鲛纱,这店铺也别想开下去了!
“你说并非售卖?可彼时叶小姐过来,若是同意用一万五千两买下那件裙子,你自是也要卖的。自始至终你都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不卖的意图,对吗?”她看向姬无盐,又面色不善的瞥了眼不太在状态的叶宛如,“嗯?”
叶宛如颔首称是,又道,“那时候,沈家那位庶女也在,也能作证。”
还有证人,当真极好。尤灵犀轻笑,带着胜利者的姿态,问姬无盐,“姬姑娘,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那就是没有了?”尤灵犀多少是有些意外的,姬无盐的嘴皮子功夫她是领教过的,死的能说成活的,活的非要说成死的,今日这般近乎于木讷的配合,倒是令人惊喜。她抬抬下颌,冲着外头努努嘴,示意叶宛如,“去请官府来人。”
叶宛如颔首下去了。
没人拦。
尤灵犀突然有些忐忑,但她实在想不到姬无盐还有什么招数自证清白,当下靠着一旁柜子,好心情地“提点”姬无盐,“姬姑娘就算要标榜自己的衣裳如何金贵,也不该拿鲛纱说事。鲛纱到底多么名贵,怕是姬姑娘也知之甚少吧?左右这官府还没来人,本郡主倒是不妨些时间同你解释解释……云州是鲛纱的故乡,若是云州多了鲛纱,也会送来宫中。但也通常数年才有一匹,这样的东西……你说你一个小小的成衣铺子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压箱底,你觉得本郡主能信?”
姬无盐老老实实地恍然大悟,颔首,“是不能信。”
今天的姬无盐,出奇地配合,倒似换了个人似的。尤灵犀心下起了疑心,上下端详着,半晌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想着她是不是提前搬了救兵,可要说救兵……除了宁国公府也就只有白家了。
这两家纵然来了,似乎也没什么用处。
就这么沉默地候着了。
叶宛如去得快,来得也快,没一会儿带着人火急火燎地来了,脸上却压抑不住的喜色。
就这么沉默地候着了。
叶宛如去得快,来得也快,没一会儿带着人火急火燎地来了,脸上却压抑不住的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