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牲,一听名字便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词。
当人不再是人,而是宛若牲口一样地存活着,成为别的“人”的工具甚至吃食的时候,便是连活着的人格和尊严被彻底践踏的时候。
便是陈老听了都觉得骇人听闻,“之前只听说一些南面的一些部族会豢养一批人牲,用来试验他们的……”
最后的两个字没说出口, 只一脸瞠目结舌的看向沈洛歆,“你是说……”
沈洛歆沉重的点了点头,不到万不得已,她一点都不想点这个头。曾几何时,初来这个异世大陆,总胡思乱想着会不会遇到另一个和自己一样的穿越者,那他们一定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说说那些这个世界上谁也理解不了的东西, 哪怕被人当成疯子、当成异类也没关系。
可谁也没想到,真的来了个疯子。
一个兴许和自己一样出生在文明的社会、法治的时代里的疯子。
“他们的身上有不同程度的抓痕,看起来像是自己挠的。那些手腕脚腕上的伤口看起来果断、狠辣,深及骨骼。恐惧、犹豫是人之常情,这些伤口要么是他们疯魔之时自己割的,要么就是别人划的……其实从后山下来之后,我就一直想不大明白,你说天师那个老神棍,偷偷摸摸地信奉着死神,明面上却又反其道而行之救人治病。你说他敛财吧,可他还真救……听说医术还很高明……”
“高明个屁!”陈老破口呵斥,“就是个江湖上的赤脚大夫!”
听地正认真的姬无盐被他这么一呵斥,吓了一跳,摆摆手敷衍, “是是是, 你医术最高明, 在您老面前谁都是江湖上的赤脚大夫……好好听, 你的得意门生将自己折腾了一身泥查出来的事情。”
陈老一噎, 狠狠的瞪了眼姬无盐,这死孩子,是懂往痛处戳的,明知自己有一个不收徒的规矩,这辈子没打算为
沈洛歆继续说,“我就偷偷摸摸去了叶家……瞪我做什么,翻个墙的事情我还是会的,再说,叶家在燕京城也不是宁国公府那种地方,最多就是有几个护卫罢了,青天白日地都窝角落里嗑瓜子晒太阳呢。”
“所以……”姬无盐指指她这会儿干干净净的衣裳,笑问,“所以方才那些是翻墙摔的?”
“可不!”沈洛歆撇撇嘴,“叶家的园丁也着实懒散,墙角下那些杂草丛生的地方,也不修剪修剪,也不知道谁泼了水在那处,害我下墙的时候脚底一滑……估摸着这会儿叶夫人已经发现有‘贼人’潜入了……”毕竟, 自己身上那些湿哒哒的泥点子,自然是留了不少痕迹的。心中一边想着,一边感慨着,都说这古代贼人多,想来是因为衙门查案不给力,技术也不到位,犯罪成本太低……
瞧,就如此刻,就算自己翻了一身的泥点子进去,顺着脚印查着,也只查得到围墙之外罢了,再出去,显然也是什么都查不到了,没有监控,没有指纹,若是再有些轻功,当真来去如入无人之境……
一边兀自感慨着,一边又后悔没有早早地练个武功什么的,指不定还能成就一代女侠。
这姑娘兀自沉思着,一会摇头,一会傻笑,一会又啧啧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陈老看不过去了,一巴掌拍过去,“所以呢,好不容易翻个墙,找到了什么?”
女侠梦被一巴掌拍碎,沈女侠有些失落,但说到正题却又满血复活,忙不迭从怀里拿出一颗帕子包着的小药丸,递给陈老,“您闻闻,是不是这个该死的味道。”
黑色的药丸,带着隐约的血腥气,还有常年见不到太阳的阴暗潮湿的角落里腐化出来的霉味。
陈老还未靠近鼻尖,眉头就皱了起来,下一刻就拿开了些,“什么玩意儿,长得就不是个好东西的样子!”
“你回头给瞅瞅里头都有些啥?”沈洛歆建议。
“瞅啥瞅?这玩意儿还用瞅?良药苦口良药苦口,你看它,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从哪个角度能看出来是良药了?”说着,将药丸往姬无盐那边递了递,“丫头,你瞅瞅……别闻,恶心。”
陈老的鼻子灵敏地异于常人,任何的气味在他鼻子里似乎都被放大了无数倍,他说这是他成年累月闻药材闻出来的。
药丸在姬无盐鼻子底下过了一遍,说着看着就不是“良药”的陈老,到底是老老实实收起来了,“老头子我做了大半辈子的大夫,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鬼里鬼气的药丸,说是药,还不如说是毒……”
“之前我就找人打听过叶夫人当年的病,说是梦魇之症,总睡不好,人也一日日地消瘦着,倒也遍请了名医,如今府上养着的那位,听说和宁三爷有几分交情?不过当初也没有治好叶夫人,如此才去了后山找了天师……如今是好了,但心绪焦躁起来仍会犯病,需要吃从天师那里买来的丹药……就是这个。”
怎么说呢,这件事挺明显的。
毕竟这药丸就像陈老说的,鬼里鬼气的,实在不像是好东西。姬无盐支着下颌晃了晃脑袋,挥开那一瞬间涌上来的眩晕感,“叶家那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