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绢之上,撒了些香粉,那香……勾魂摄魄,于某个古老的部落里被封为禁忌之物。
倒是没想到……在这里出现了。
彼时在外头未曾注意,此刻才恍惚间发觉,那床上……血腥气掩盖之下,亦是这种令人不快的气息。
偏自家小丫头看了昨夜的那出戏之后,义愤填膺耿耿于怀了许久……如今看来,这弱不禁风的,可不一定无辜。
“姑娘这话说得真是好笑,难道我司马府还能打不起一张正宗黄梨的床吗?”
“正宗”二字,咬地极重。跋扈又讽刺。
姬无盐端了茶杯在手中,杯盖轻轻拨着水面拂叶,感受到因着自己这个动作而瞬间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心中隐有猜测,兰指微微一颤,却仍若无其事地对上那视线,轻笑,“还不知姑娘芳名。”
骤然被点名,有种偷看被抓包的窘迫,沈洛歆也是到这时才发现对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名姓,倒是疏忽,“沈洛歆。”
姬无盐含笑颔首,“彼时沈姑娘便指出,那被褥之上触目惊心的污血,竟然不是人血,加之昨夜回屋时,在后院无意间撞见杨公子和百合姑娘起了争执……我便斗胆猜测,这床抬过来的用意……是归还给百合姑娘吧?”
“这既然是归还,总要验过才能作数。如今大人既在场,当不如做个见证,免得往后闲言渐生,对杨公子名声也不好。”
宋元青缓缓颔首,问那嬷嬷,“当真如此?”
饶是不愿承认,可县令面前,犹豫半晌还是老老实实点了点头,“嗯……”
“既如此,的确该去验验……”
“不必麻烦大人了,不过是一张床……”百合揪着手中帕子,讷讷抬头,又快速地低了头去,“昨夜不过就是一时的气话,送出去的东西再要回来,留之膈应,弃之可惜,不若,权当杨公子的新婚贺礼了。”
“不必!”本还犹犹豫豫觉得丢面子的嬷嬷当下暴跳,“我司马府倒也不必一个娼妇送什么新婚贺礼,自此一刀两断干干净净自是最好,偏有些人恶毒至极,得不到了就想尽一切办法也要毁掉!大人,你尽管查,好好查,使劲查,一定不能让打人者逍遥法外!”
左右自己那点儿手段伎俩也被发现了,反倒一下子有恃无恐,嬷嬷呵呵冷笑,冲着姬无盐,“不是我吓唬你们这些个小丫头片子,今日她能下手打我家公子,下一回,若是你们得罪了她,她一样对你们下手!与这样的人共事,你们自个儿也掂量掂量……哼。”
说完,意有所指,扫了一圈门口几个姑娘。
百合低着头,手中搅着帕子,没说话,默默承受着对方的发难和因为这几句话而落在自己身上的不太友善的眼神。
指尖掐进了掌心,没觉得痛。
姬无盐也看她,看她覆盖在脆弱外表下不示人的东西。
寂风有些不明就里,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没说话,只愈发地靠近了姬无盐,偶尔还偷眼去看沈洛歆,见对方并没有认出自己之后,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而沈洛歆在看姬无盐。
初见之时姬无盐带着斗笠,又是深夜,她只于匆匆一瞥间觉得似曾相识,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到底何处见过,只隐约记得那触目惊心之感,一整夜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踏实,于是一早便来了,为了不显得唐突,还故意提了些零嘴吃食。
没想到遇到这趟子事。更没想到……是她……
她不是……死了吗?
重生?满腹狐疑,却一个字都不能问,只小心翼翼地、自以为很隐蔽的,一眼、又一眼偷偷地看去。
没想到遇到这趟子事。更没想到……是她……
她不是……死了吗?
重生?满腹狐疑,却一个字都不能问,只小心翼翼地、自以为很隐蔽的,一眼、又一眼偷偷地看去。
“咳咳。”宋元青咳了咳,打破这一室各怀鬼胎的人,“咳咳。这案子还请诸位给本官几日时间,本官定能给大家伙一个满意的答案。只是在这之前,诸位还请耐心些,莫要再起冲突哈。”
百合起身,弯腰,深深一躬,“今日叨扰大人了……”
嬷嬷冷哼,“装!”
“咳咳……”文质彬彬宋大人连连咳嗽化解一些言语不能表达的无奈与尴尬,“嬷嬷……”
“知道了……还请大人多多费心了。”说着起身,不情不愿地行了一礼,冷哼转身,脚步一顿,又回身叮嘱,“还有那床!也好好查查,莫要让有些人说咱们司马府啊,连张黄梨的床都置办不起!”
说话间,看着姬无盐。
姬无盐半起了身子,微微弯腰,好脾气得很,“嬷嬷慢走。”
“哼!”最烦这种看着温柔却油盐不进的性子!
此处事暂告一段落,宋元青也起身告辞姬无盐顺势起身,“子秋,送送大人。”
姬无盐这才转首看向沈洛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