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贺琛发现支持他的人越来越少,贺家一些人的作风也越来越嚣张,最终胜负尚未定下,便摆出一副皇亲国戚的样子谁都不放在眼里。
好像贺琛一定会做皇帝,而他们将凭着从龙之功一朝翻身成为人上人,地位既然不同了,想的做的必然得和从前不一样。
贺琛不由得蹙眉,命信任的手下带人去调查贺家人最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好及时应对。
调查倒是不难,谁让贺家本家及一应姻亲家族中人行事的时候半点没想过遮掩,到处是证据呢?
听着手下汇报几个堂兄弟大肆敛财,抢占民宅的作为,贺琛皱紧了眉头,他们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变成这般模样的?
明明之前都是安分守己的人,便是并无多大本事,至少作风清正,绝不会欺压他人,更遑论收受贿赂。
又听得几个表姐妹出入都被一大帮人簇拥着,到处购买玉石首饰,戴一次就不戴了,扔给别人赏玩的高调作风,贺琛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
“还有……”手下顿了顿,似乎有些为难该继续说呢,还是就此停下,贺琛本就心烦,见对方这个样子,没什么耐心的道:“但说无妨!”
“三表小姐当众宣称她将来会嫁给公子,哪怕做不成正妻,也能捞个贵妾,以后便是贵妃之位。”
手下难为情的说完,他一个大男人说这话都忍不住脸红,三表小姐一个姑娘家竟放肆至此,也实在是教养欠缺。
“……”贺琛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的道:“三表小姐确实这么说了,你没搞错?”
记忆中,三表妹是个不爱说话极易害羞的性子,怎么短短时间内竟变得这么不懂规矩,什么话都敢乱说?
“属下怎敢编排三表小姐,这事闹得很大,怕是关将军那边也有耳闻了……”手下叹了口气,想起关姿姝,便特意提醒了贺琛一句。
该澄清的赶紧澄清,不然,岂不是让关将军误会加深,再也没可能和公子在一起?
摆摆手,示意手下退下,心力交瘁的贺琛一个人在书房里静了静,被迫冷静下来的那一刻,回忆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竟如当头一棒,将他敲醒了。
不知不觉间,他已全然忘掉初心,不单他,他的家人也逐渐面目全非。
明明最开始的时候,贺琛只想要匡扶正统,替国除害,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他不仅忘了初衷,更任由自己的野心膨胀,一心只想要那把龙椅?
连带着家人跟着一起嚣张肆意,变成了他们曾经最讨厌的人的样子?
想起关姿姝前段时间看向他欲言又止的表现,贺琛惊觉自己或许又错过了一次与她重修旧好的可能。
不只是她,那些曾经追随在他身后的文官武将商人百姓都对他失望了,不然,何至于一个二个的选择离开他,投入别人的阵营?
意识到再这么下去,自己会渐渐的走入绝境,再想回头,却是难了。
贺琛痛定思痛之下,当即做出决断,当众呵斥了几个堂兄弟的行为,依着规矩让他们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私下则请母亲出面教训他的那几个表姐妹,不许再这般沉迷奢华,要知道很多人连饭都吃不饱,她们却无所顾忌的浪费财物,不是叫人仇恨贺家吗?
至于三表妹,贺琛亲自去和舅舅舅妈说了,他不会娶自己的表姐妹,无论将来他的妻子是谁,他有多少女人,都不会考虑娶自己的妹妹。
雷厉风行的整治了家族中的不良因素后,贺琛改变行事作风,又有了几分从前那个令人信服的青年将军的影子。
使得众人丧失的希望再次重燃,在权势面前,人总会迷路,难得的是迷路之后还能走回正道,看来,他们没有跟错人。
挽救了失去的人心后,贺琛找到关姿姝,向她说出内心的变化,为此产生的迷茫与困惑,渴望求得一份心安。
“姝儿,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说,明明我很清楚初心已改,合该埋藏野心,回到最初的目的,但我莫名的就是不想那么做。”
“罚那几个堂兄弟的目的,一是重整家风,二是做给大家看,让他们对我信心不失,继续忠诚于我。”
“我的所思所想,不再单纯的只为大雁,更多的是为了自己的野心,我,想要那把龙椅……”
很多话,贺琛不会对父母说,不会对亲信说,唯独在关姿姝面前能够直面自己的内心,说出最真实的想法。
哪怕她会因此对他失望,哪怕她会为此离开他,他也不想为着留下她,便欺瞒于她。
关姿姝看着贺琛坦诚之后纠结的样子,轻声安慰道:“不要苛责自己,权力迷人眼,换我是你,未必比你好。”
“且放眼天下,如今还有哪路叛军是记得初衷的?他们可没有像你这样还知道要反思自己,并诚实的面对内心所想。”
“形势不由人,走到这一步,已经不是你说回去就能回去的了,既如此,倒不如明确你的心意,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