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庵里,李田氏病倒了,李小茉衣不解带的守在床边,实在撑不住的时候,李小寂派来的人的帮助,她也默默接受了,不让娘知道便好。
又是一个深夜,李小茉毫无预兆的醒来,看着漆黑的环境,想起爹爹还在时的画面,鼻子微酸,正想哭泣,便听得李田氏一声低唤,吓得她赶紧起身。
“娘,娘你怎么了?”李小茉伸手试探了一下李田氏额头的温度,见不烫,便松了口气,想着先把李田氏叫醒。
李田氏却怎么都醒不过来,像是陷入一个无望的噩梦,只能在其中挣扎煎熬,无力挣脱。
“救命啊,救命啊——”李小茉慌了,赶紧向李小寂的人求救。
经过治疗,李田氏病情稳定,等她醒来,李小寂已经守在床边,正满脸关切的看着她。
看清李小寂脸的那一刻,李田氏心里是开心的,但一想到他做的那些混账事,又蹙起眉头,侧过脸,不想和他说话。
李小寂欲言又止,见李田氏态度坚决,只得放弃,随手摸了摸李小茉的头,让她乖乖陪着李田氏,便带着人离开了。
李小茉眨眨眼,小跑着追出门外,喊了一声,“哥哥,你下次还来看我和娘亲吗?”
“哥哥有空便来,你放心!”李小寂身子半蹲,笑着点了点李小茉的鼻子,谁不喜欢乖巧可爱的妹妹呢?
“好!”李小茉甜甜的应了一声,目送李小寂等人离开。
刚从清心庵出来,李小寂便接到了申瑜的召见,只得骑马匆匆往皇宫赶去,他到的时候,申瑜正在洗手。
洗手盆里一片红,看得人触目惊心,李小寂却是视而不见。
见李小寂来了,申瑜如话家常般道:“看过你娘了,她可安好?”
“回陛下的话,托陛下洪福,微臣的母亲已无大碍,只需按时服药,多多休息便可恢复康健。”李小寂跪在地上恭敬回道。
“如此便好。”申瑜点头,示意李小寂过来,李小寂跪行一段距离,在申瑜脚边停下。
申瑜看着他的脸,忽的道:“清月的身份挖出来了吗?”
“朕听闻上次北城门走水一事和他有关,这人实在可恶,若能尽早挖出来定能使朕放心许多。”
李小寂神色不变,带着淡淡的笑意道:“回陛下的话,臣愚钝,尚未寻到眉目,若陛下允准,臣可如之前那般拷打一众可疑人士,直到寻出线索。”
“你别老是杀杀杀,朕拢共也就那么几个得用的人,都被你杀光了,谁来办事?”申瑜说着,坐在石凳上,示意李小寂也坐。
“叫陛下笑话了,臣只会打打杀杀,别的精细活做不来,陛下不让臣杀,臣就只能另想办法了。”李小寂坐下后,轻笑一声,道。
申瑜也笑了,云淡风轻道:“倘若这个‘清月’是你呢?朕想了想,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说得通,毕竟你最得朕信重。”
微微的清风似乎凝固了,鸟儿的鸣叫变得格外的清晰,李小寂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看着申瑜的笑脸,忽的翘起嘴角。
“若‘清月’真的是臣,只怕陛下早就杀了臣了,毕竟在陛下面前,魑魅魍魉无处藏身,臣空有狠心却无头脑,何德何能得以蒙蔽英明睿智的陛下?”
申瑜挑眉,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你当知道,朕要做什么从来不需要证据,你是也好,不是也罢,朕一声令下,你便得人头落地。”
李小寂顺势跪在地上,“臣的性命从来都掌握在陛下手中,陛下要臣生,臣便生,陛下要臣死,臣便活不了,左右陛下做主!”
“是吗?”申瑜眉眼一狠,略带怀疑的打量着李小寂,李小寂一动不动,甚至有意识的露出脖颈,大有引颈待戮之意。
许久,申瑜忽的一笑,伸手扶起李小寂,道:“若你真是那劳什子‘清月’,依着你杀掉的那些人命,即便背叛了朕,也绝不会为世人所容。”
“人心诡变,忍辱负重的英雄只会得到短暂的赞美,接下来便是无穷无尽的指责唾骂,谁让英雄的手沾满了血呢?”
“一身干净,从无错处的圣人尚且会被凡夫俗子挑剔苛责,所谓的英雄又能落得什么好?”
“所以,你是也好,不是也罢,只能跟着朕,朕好,你便好,朕不好,你亦是万劫不复!”
李小寂低垂眼眸,学着原身初到申瑜面前时的样子,捏住他的衣袖,道:“臣愿追随陛下,直至山河归一,直至天地颠倒!”
申瑜顺势摸摸李小寂的头,“所以,你打算如何找出‘清月’的身份?”
“陛下放心,便是不打打杀杀,臣也有办法让对方主动露面,只不过这会唐突了冷宫里的那位。”李小寂说着,似在征求申瑜的意见。
“随你怎么做,朕只要结果!”申瑜收回手,没了再和李小寂交谈的意思,转身离开。
李小寂跪下行礼,直到看不见申瑜了,这才起身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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