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温水来了。”梨花提着一壶温水进来。当她恰巧看见这俩人在床榻上似乎是有纠葛不清的姿势时,她便立马放下温水,赶紧转身不去看。
心里慌张,她惶恐地说:“温水来了,麻烦王姑娘自己倒吧。表小姐那边要人陪,我得过去了。”说罢,她逃一般地拔腿就走,连还未点好的安眠香都给忘了,生怕自己坏了主子的事儿。
梨花的慌里慌张惹得本就理不清头绪的王佳佳更是羞赧。别说是从淳勉身上爬起来了,她恨不得赶快离开这张床,免得又入了他的套儿。
“水来了,我去喝水。”她往桌边走去,一刻都不带犹豫。
淳勉见她如此,便戏谑道:“佳佳,我也口干呢。”
刚端起茶的手因他这句话而颤抖,还未送进嘴里的茶水也因手抖而泼出来一些。王佳佳不知她是前世里造了什么孽,这一世要吃他的苦。他就是一只披着温润外衣的狐狸精,内里都是精明算计。
王佳佳能有什么办法?自己写的男主,只能自己受着。她喝了一口温茶水后,只能给他也倒上一杯送过去。
“喏,水来了。”以防他使坏,她站在床头把手伸长了给他递水。
淳勉当然不满意她这样做。他瞥了一眼茶杯,心想这回不能硬来了,便睁眼说瞎话道:“水烫着呢。”
哪里烫了?王佳佳看着连热气都没有温茶水,她怀疑要么是她耳聋,要么就是他眼瞎。“你爱喝不喝,我不伺候你。”她是有脾气的,所以不惯着他。
“姐姐……”他见她生气了,便又使出那一招。眼见她面色有所缓和,他羞涩地与她浅浅撒娇说:“坐过来可好?我想姐姐陪我。”
暴击!好一顿暴击!王佳佳蓝血和红血全部清空,就差给他跪下了。
借着她意乱,他竟然从她手中主动接过茶杯。不似方才强势的拉扯,他一只手端茶喝水,一只手便握上她的手,将她引导到身旁坐下。
“北冥已经入了雪季,你的伤寒可有影响?”他虽然喜欢引诱她,但也是真心关切她的身体。
王佳佳的感冒算什么?比起淳勉的软硬兼施,她这点感冒简直就是洒洒水。瞧他一脸春风得意,她忽然觉得他这哪里是受了大委屈?她看他好得很呢!
“我能跑能跳,能吃能喝,能有什么影响?”她看向他的膝盖,嘲弄问:“倒是你,我看你受伤了也不安份。”
淳勉知道她被他套路了所以正闹脾气呢。他凝视着她横眉冷对的面孔,不恼怒,倒是生出了几分情趣。“我腿疼得很呢,跪在雪地里整整两个时辰,膝盖骨都没了知觉。”他不曾对任何一个人说出他的难受,只有她。
“为什么跪雪地?你是把你爸给惹毛了吧。”能让北冥二把手跪雪地的恐怕也就只有北冥的皇帝了。王佳佳盯着他的面孔,发现在他垂下的头发下面藏着巴掌印。
“你到底是犯了什么事儿?那么大了还要挨你爸的耳光。”她轻轻撩开遮挡在他面部的长发,终于是看清楚了他脸上的五指印。“你爸真狠,是下死手打你的吧。”她瞧见五指印上隐约有皮下出血。
父亲与自己争执的画面就在眼前,想起在芸殿里的一幕又一幕,他心里的沉重似乎又回来了。可看向身前的王佳佳,他心里的沉仿佛又少了几分。握上她撩开他头发的手,他摇头笑说:“就是顶撞了两句,故而挨了打也挨了罚。”
他说得轻松,若是真的只有简单的几句顶撞怎么会弄成这样?皇帝虽然是皇帝,可也是他的父亲呀。虎毒不食子,如若不是气急了,哪个父亲舍得这样罚自己的孩子?
王佳佳大概是能猜到几分,以他的性格一定是固执到一步不退,闹得皇帝没了面子。“皇权和父权,你又不是不清楚它们的分量,为什么要和自己过不去?”她叹息他是生在封建王朝,即便是有锦衣玉食和权利富贵,可还是逃不过封建压制。
淳勉正是因为知道父权和皇权的重量,所以他才要坚持己见。因为,他想要寻求的是改变,而非一味愚昧地继承。“朝堂之事本就复杂,你莫要管。我也有我的不好,不该违抗父皇的命令与姜氏牵扯。”
姜氏是淳勉的母族,谁能与自己的母族彻底割开呢?都是相互相生,共荣共辱。
“我是不管,也管不了。不过,我知道你父皇的脾气,他是个有野心的人。并且,非常独断。”王佳佳自知没有权谋和宫斗的本事,她连办公室政治都搞不定,没有兴趣充当大女主。“你那么聪明,为什么就不会顺着他呢?平常我看你套路我倒是挺会的,怎么到你父亲那边就不行呢?”
算是故意嘲笑吧,她就是想不通他为什么非要和皇帝犟。皇帝是什么,一个喷嚏就能让人人头落地!在如此万恶的封建社会里,聪慧如他怎会不懂这套基本常识?
“套路你?”淳勉听她后半句话有点儿不是滋味,虽然他的确是这么干的。
他握着她的手放到心口位置,她要抽手,他不让,且用力地将她的手按住,并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