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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姜(3 / 6)

柳无面不屑一笑,指了指他,故作深沉地叹:“褚兄呐,我看你还是少看点话本故事为妙。”

他见人一愣,仰头负手,缓缓道来此间玄机。

絮絮叨叨之语传入屋内,阿泽心下觉得颇烦,将那迟日令拿出来看了看,仔细收好。

静坐修习,黄昏又至。

许是落日苍凉,与离别总是最为相配。

第一次上无极关,便是一场突如其来的血战,她和褚旋秋一同登顶,指挥千军万马。

“褚前辈总说要讲故事给我听,明日我便要走了,这故事还能不能听完了?”她看了眼身旁白衣人,褚旋秋手中抱着一副崭新的枫丹棋盘,她知道,是方才下楼的褚阔替师父转交的礼物。

二人同得剑宗之名,但并肩叱咤的岁月远少于天各一方,不知是会遗憾多一些,还是思念多一些。

褚旋秋淡淡一笑,道:“听的完。”

于是落日西沉下,两壶至烈杀柳酒,一话意气往传奇。

褚旋秋讲着讲着,恍惚起来,好似数十年前那个手执秋杀剑,阵指万千敌的白衣少年就在他面前,朝他露出不可一世的狂傲气盛。

再到后来筋脉尽断,卧床十年,隐居半生,那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似策马远去,又似朝他奔来,眉目间染了风霜,逐渐与而今鬓衰体弱的他重合在一起。

讲故事的人讲的是自己的一生,听故事的人却能入境,好似那也是自己的一生。

世人皆说秋杀狂傲,却又不能否认其天纵绝才,她倒觉得,有些本事的人,脾气古怪倒也正常。

又说秋杀嗜杀,剑下亡魂可聚一城,然江湖本就是个血光无尽之地,手下一条人命,与千万条,又有何区别?

她亦杀了很多人,没有一个是她怀嗜杀之心动的手,故早已不再纠结,只告诉自己,行走江湖间,手下无冤魂,便可心中无悔愧。

望向身旁人,他枯竭的眼中映着无极关绚丽的落日,依旧有光,而故事尽,长夜至,褚旋秋饮了口酒,道:“丫头,你说过送我回山的话,可别走了就抛在脑后。”

“前辈放心,你什么时候想回小竹山,便告诉我一声,只要我还活着,必亲自送你。”她定声道。

“说什么活不活的,你要长命百岁,我亦要待耄耋之时再与你畅饮。”褚旋秋明朗一笑,与她碰杯。

“好。”她点头。

夜里观山,如雾里看花。

“前辈,阿爹是如何说服你来无极关的?”她忽然问。

褚旋秋笑道:“你阿爹精明得很,又坏得很,一次垂钓,便将我收买了去。”

阿泽见过二人在碧池边垂钓之景,追问:“如何?”

“这天下有很多像我一般的孤家寡人,生死无人相问,但亦有你阿爹和你这样的父女。”褚旋秋眼中沉凝:“乱世之中,习武之人尚可保身,苍迈老父与垂髫幼女却是不能的,总该有人护着他们。”

她目中一沉。

“丫头,我残弱多年,以往杀过再多人,如今心也软了,最看不得白发老翁与像你这般的小姑娘受欺负。”褚旋秋又道,偏偏想起阿泽一路护送他前来所受苦伤,语中苍涩。

“江湖人爱说惩恶扬善,却都善明哲保身,我看惯了,也该换个地方,换一种活法,不枉年轻时所学。”他缓缓说。

“褚前辈能这般通透洒脱最好。要我说,人到老时,仍有事可做,才最好。手不停,心便不息,心不息,人便不老。”阿泽举杯对月,一饮而尽。

褚旋秋默了默,看向她,却未接她的话,只道:“其实,算起来你该称我一声舅父。”

阿泽知道他的意思,朝他一拜,每每谈至她亡母处,二人都不约而同地静默不语。

天地阔,日月长,酒倾尽,人影消。

阿泽仍站在无极关头,从此处望去,可见关中数百营帐,而最中心的那一顶,便是天狼将军的居所。

长途在即的她正打算下楼好好休息一夜,余光竟看见了意想不到的人影。

午夜将至,军营未息,但惊扰将军的,却几乎没有。

她离去的脚步一缓,那人十分敏锐,竟抬头朝关上望来,也不畏同她眼神交汇。

只是一刹,踏入帐中。

夏已去,无极关秋风勤,啸人心,将军帐内,从不熄灯,不仅因难以预测的军情,作为一军之首,孟赢弃早已习惯这般作息。

这习惯还源于他未做将军时的一场败仗,弱水坡下,敌军夜里突袭,在黑灯瞎火的营内,夺走了他一个战友的性命,血涌至他身,若二人睡的位置一换,死的就是他孟赢弃。

他坐于桌前翻阅着各处情报,抬眼一瞥帐下人,红衣在那一堆外来客中,算是显眼的,但让他注意到她的,是她背上的一柄黑刀,颇有霸气。

“若本将没记错,姑娘是褚大人的师侄,仙亭宫人?”他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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