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眩,模糊,口干舌燥。
病房的灯光明亮,墙壁惨白。
周围传来一阵交谈声。
“齐博士,参与实验的志愿者已经送到康斯顿医院,办理好入院了。”
“嗯,我在这走不开,你们注意安抚家属的情绪,他们很可能会迁怒于研究院。”
“好的。”
“去吧。”
脚步声远去。
“咳咳咳……”
急促的脚步逼近,“逾清,你醒了?”
“我这是怎么了?”夏逾清抬起手臂,留置针内还残留着丝丝血迹。
齐桓坐下来,“你昏迷了两个小时,现在感觉怎么样?”
夏逾清双眼微眯,声音嘶哑,“实验……是不是失败了。”
齐桓微怔。
“你别想这些了,这次晕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PVP疫苗的后遗症,过两天最好再做一个全身检查。”
“我没事,”夏逾清从病床上坐起,“我想去看看那些病人。”
齐桓急忙道:“你先别动,医生说你需要休息。”
“我自己就是医生,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要去的话,明天我陪你去,”齐桓说,“现在康斯顿医院里都是探视的家属,你不适合露面。”
十名志愿者从身心健康的大活人变成不人不鬼的精神病人,仅仅只用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
任谁都无法接受。
尽管上级政府已经封锁了有关消息,并且支付了数额不小的一笔抚恤金,但家属的不满情绪还是爆发了。
夏逾清前往康斯顿医院探望病人当天,几名男女一拥而上。
“什么狗屁研究,为什么你还能好好活着?”
“我老公才三十岁,上有老下有小,你让我们怎么活?”
“跟他废什么话,他该死!”
病院的保安来不及阻止,一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从背后掏出一把匕首——
慌乱之中,匕首正刺中夏逾清的左下腹,殷红的血在白色上衣上晕开,触目惊心的红……
“逾清!”齐桓搀扶住身侧的人,急红了眼,“赶紧叫救护车!”
意识消失之前,一张张充斥着恨意的脸是夏逾清视线内最后的画面。
晨光熹微,打在浅灰色的窗帘上,光影交错。
大床上的人睁开双眼,胸前的位置闷闷的。
“……”
夏逾清扭头看去,少年睡得正香,一只胳膊正压在自己胸前,微微翘起的嘴唇动了动。
“白旻?!”
两秒,少年终于懒洋洋地睁开睡眼,抬手揉了揉,“夏老师,你醒了。”
夏逾清脸上的表情简直难以形容,最要命的是——他的裤子呢?
虽然昨天烧的断片,但他清楚地记得入睡之前是穿了衣服的。
“解释一下,”夏逾清喉咙发干,轻咳,“你怎么睡在这?”
“你昨天太能闹了……”白旻坐起身,“一会儿冷一会儿热,一会儿又渴。我累死累活地照顾你,你这就一张床,难道忍心让我睡沙发?”
夏逾清缄默不语,对昨天的事毫无印象。
难道真如白旻所说,他照顾了自己一天?
白旻穿鞋下床,“床头柜上有体温表,自己测测还烧不烧。”
打开的药盒,化掉的冰袋,还有只剩半杯水的玻璃杯……
夏逾清摸了摸额头,体温还算正常。除了身体没什么力气之外,没有其他异样的感觉。
客厅内,沙发上。
白旻摁亮手机屏幕,噔噔噔——
电量10%。
“充电器给我用用,夏老师。”
夏逾清从洗手间出来,“电视柜上,自己拿。”
白旻找到插头怼进手机充电口,转而看向夏逾清。
依旧没穿卫裤,宽松的卫衣将将能遮住大腿根的位置,几乎看不见体毛的白皙长腿映入眼帘。
大早上看到这一幕,他有点吃不消。
“你能穿上裤子吗?”
“这是我家,”夏逾清不以为意,“白旻,你该去上课了吧?”
“看在我昨天那么辛苦的份上,夏老师是不是可以留我吃顿早饭。”
夏逾清看了看他正在充电的手机,“我给你点外卖。”
“点外卖来不及,我八点半就上课了,我想吃你做的。”白旻毫不掩饰自己的真实意图。
也不管让一个还发着低烧的病人下厨,是否符合人道主义精神。
原地不动地盯着他看了几秒,夏逾清缓缓开口道:“这算是你三个要求中的第二个吗?”
白旻思忖片刻,“算半个。”
夏逾清险些被他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