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辞职(1 / 2)

方永智不知道现在去哪儿,回家吗,他已经没有家了。没有了琳琳,这个家就已经散了。可是,他又能去哪儿呢。

方永智想到了千里之外的农村老妈,家里七个兄弟姐妹中他是唯一一个凭着高考走出农村的,是村里,不,应该是乡里的第一个大学生,一只从农村飞出来的金凤凰。

方永智从小到大一直是老妈的骄傲,如果老妈知道琳琳走了,自己浑浑噩噩的混日子,她老人家一定会伤心的。他对不起老妈那无数个日日夜夜的陪伴。为了让自己安心读书,老妈压根就没睡过几个安稳觉。

凤凰男,农村的凤凰要飞起来很难。

方永智缓缓站起身,一夜之间老了许多,脸上布满了皱纹。他佝偻着腰,就像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儿。可是他才三十岁,三十岁啊。

他刚站稳,一辆红色的奇瑞出租车就停到了他身边。这里离市区有点远,公交车很少,大部分人都是打车回市里。

司机把头探出窗外,显然他在等方永智上车。方永智瞧都不瞧,丢下司机,径直走向远处的马路。那里有通往市内的私家大巴。虽然等车的时间有点长,但车还是有的,对于穷困潦倒的他来说,省钱才是硬道理。

走到马路边,刚好大巴驶过来。方永智挥挥手,车子就停下了。他交了一块钱,上了车。找个椅子坐下来,刚坐下去,屁股被什么扎了一下,疼得他赶紧站起来。座椅坏了,破碎的塑料板露出锋利的毛茬,狠狠刺痛了他的屁股。他换了个座位,看看没有破损才坐下来,他想静静地眯一会儿。

方永智想着,自己的日子就像这辆破车一样,实在寒酸。

往事不堪回首。

和琳琳第一次约会时他穿的新羽绒服还是临时向同事借的;结婚后他没买过新衣服,每天就是一身绿军装,到了冬天穿的是老母亲做的棉袄;新婚之夜,没有洞房,更没有花烛,他在单身宿舍的铁板床上和琳琳捣鼓了一夜,都说‘久旱逢甘雨,它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有多么美好,可方永智丝毫没有享受到新婚的快乐;自己在大学里当了几年老师,薪水低得可怜,什么都没攒下,结婚都好几年了,老婆依然住在娘家,而自己还窝在单身宿舍里苟延残喘地混日子。

如果自己有房子,如果自己收入多一点,琳琳就不会去卖面包。如果……,妈的,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如果,可世界上没有如果。

想想都是泪啊。单身时盼着结婚,而结婚后才发现,这日子过得更苦逼。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穷”惹得祸。穷是万恶之首。贫贱夫妻百日哀。穷害了自己,也害了琳琳。以前方永智最痛恨钱,提到钱就觉得肮脏,他是清高的,怎么能与钱为伍呢。可是在这个一切向‘钱’看的年代,没钱真的寸步难行。

都说钱不是万能的,可是没钱是万万不能的。方永智恨自己没钱,连老婆都养不起。这该死的钱,这可恶的钱,钱真不是好东西,可是没它还不行。

方永智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回到宿舍的。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窗外已是朝霞满天。

生活还要继续,明天太阳依然升起。无论昨晚经历了怎样的泣不成声,早上醒来这个城市依旧车水马龙,不管你开不开心,这个城市都没工夫等你。

方永智穿戴整齐,一改昨天的萎靡不振,向学校走去。他已打定主意,辞职,对,就在今天,就是现在。

方永智拍拍脑门,又揉揉眼睛,自己是不是疯了。你这个二货,不是脑瘫也是大脑缺氧。放着一个令人羡慕的大学老师不当,不是有病吗。不是有病,是病得不轻。

可是,自己心里的苦又有谁懂呢。再这样熬下去,他快要疯了。与其窝囊着阳痿苟活,还不如嚣张着坚挺死去。好男儿志在四方,他下决心去外面闯一闯,就是碰得头破血流也心甘情愿。没关系,自己才三十岁,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方永智在心里暗暗为自己鼓劲儿。

方永智找到俄语教研室主任,说明了来意。和风头正劲的英语教研室相比,俄语教研室更像是个配子,有凑数之嫌,所以多一个人少一个人都不打紧。于是主任爽快地同意了他的辞职请求。方永智原本想着主任会做一番挽留,没想到领导却如此干脆地放人,这让他有点失望,看来他还是高估了自己。

一不做二不休,离开了教研室他径直来到人事处。处长是个年近花甲的老头,头顶上闪着亮光,头顶下面挂着一圈稀疏的头发,搞人事的人个个都是人中龙凤,要不怎么都说聪明绝顶呢。

老头儿平时规规矩矩、不苟言笑,当方永智说要辞职,他一脸的蒙逼。他想不通,很多人削尖了脑袋想进来抢这个铁饭碗,可有人却甘心放弃。城外的人想进去,城里的人想出来,世界就是如此不可思议。

处长见方永智决心已下,也不再过多挽留,当即批准了他的辞职申请。

办辞职手续的时候,方永智碰到了同事林海。俩人是大学同班同学,但境遇却天差地别。林海生在干部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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