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漠雪到知青点时,男女知青都聚集在厨房的桌子前,背语录,学思想。
甭管他们是真学还是假学,这激情高昂劲儿安漠雪就佩服,最起码让她装这样的很难。
知青们看到安漠雪来,赶忙叫过去一起去学习。
安漠雪这才知道,他们每天都要学两个小时,每周交一次报告,她落下三周,要补交三篇报告,加上这周的一共四篇,每篇不少于二百字。
并且知青们还每晚出一个人给村子里的想学字的村民们上课,每节课一个半小时,地点在大队部的大礼堂,那个屋子大,还有火炕,一点也不冷,学习的村民真就不少,每晚都把大礼堂挤得满满的,学会了多少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至此,安漠雪开始了上午去知青点学习,晚上偶尔去大队部上课,回到家里还要进空间学习的猫冬日子。
学习完,再和女知青八卦一下子,这不今天学习完了,马丽就迫不及待的凑到她跟前问她:“漠雪,王昭娣出事那天,你咋早走了呢?我和刘杰出来找你都没看见你人,后来还是村民告诉我们你离开了,本来还想着让你骑车送她去镇上的医院的,后来没办法,找了老马头,还花了一毛钱。”
“哦,梅花婶子找我有事,我们俩就一起离开了。没耽误救人吧?现在怎么样了?”安漠雪淡淡的回。
马丽就说:“到医院大夫说大出血了,孩子没保住,人也差点没救回来,大夫说去晚了啊。”
刘杰听她说话有点阴阳怪气的,忙接过话头:“那也不能怪漠雪,谁让李赖头她妈不管,最后不还是咱们凑的钱,又在医院照顾的。”
“王招娣现在怎么样了?还你们钱了吗?”安漠雪问。
张秀接着说:“你没看到,王招娣现在人都瘦的脱相了,像纸片人似得,脸白的吓人,一点血色也没有。李赖头她妈咬死了没钱,王招娣就更没有了,只能先欠着了。有什么办法呢!”
安漠雪就说:“我在我也不敢载她啊,她那是流产,坐在自行车后座更颠簸,更危险了,她那样就只能躺在车上还好些了。”几个人都赞同的点点头。
张秀就说:“你说的也是,你说这好好的日子不过,把孩子折腾没了,自己折腾个半死,以后身体都不好了,图啥啊?”
马丽抢着说:“为了在李赖头家当家做主呗,没想到赔了夫人又折兵,亏大了啊。你们看着吧,就李赖头那个娘,有孩子还好,这孩子都没有了,就够她喝一壶的了。没见过这么傻的人,她家里联系她每次都是要钱要粮,偏她就节衣缩食的也要往家里寄。从她下乡到现在你们有谁看到过她家里人给她寄东西,什么都没有。偏她自己看见谁有点好东西就跟蜜蜂似的扑上去。”
齐桃花本着不懂就问:“那马丽姐,你救她咋还那么积极呢?”
“你这不是问的费废话吗?咱们知青有事儿了自己人都不帮一把,不更得被当地的村民欺负。指望着无亲无故的村民吗?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就算有些想帮的,他们自己都穷哈哈的,还不知道等着谁帮呢!”
马丽的话瞬间让大家都安静了,气氛异常的低迷,尤其是齐荷花和齐桃花两个姐妹,比她们都小,才十五岁,不管家再破,再穷,那也是家啊。
有家的地方才安心,她们来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什么时候能回去,当地的村民防着他们,下乡的时间长了,家里的补贴也越来越少了,他们就像无根的浮萍,没有着落,也没有依靠。
安漠雪见不得这种场面,忙转移了话题。问到:“咱们什么时候能分粮啊?”
张秀就问:“咋了?你粮食不够吃了吗?”
齐荷花、齐桃花两姐妹一听关于粮食的问题立马来了精神,四只眼睛齐刷刷的看着她,一副求解的表情。
张秀被三双眼睛死死盯着,多少有些不自然,她轻咳一声,说“快了,交完公粮,就能分了。你们第一年还可以买补助粮食的,不用担心,一定够吃的。”
两姐妹一听她这么说,顿时又蔫了,是有补助粮,但是也得有钱买啊。
安漠雪觉得她这话题转的不咋地啊,小姐俩咋又蔫了呢?
马丽这个永远也看不懂眉眼高低的人又凑到安漠雪跟前,“漠雪,这么多天,你干什么去了?咋咱们一起学习也没来?去找你,大门也锁着。”
安漠雪漫不经心的回答:“我和大队长请假,上山砍柴去了,早出晚归的,你们自然找不到我了。你们呢?柴火准备的够多吗?天冷很费柴的。”
她一说柴火大伙又都不说话了,得,这一定是你推我,我推你,都怕干多了吃亏,以后还容易被压榨欺负,最后不了了之了,看外面的柴草棚子就知道了。
她觉得有点没意思了,和大家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安漠雪回到家里,坐在炕上,拿出了书包里面的信,有点无奈,这是招了多大的仇恨啊!
拿出信件开始一封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