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开封府尹被殴打致死,吓得赵桓一整宿睡不着,半夜召见朝臣商量军政大事。
张叔夜说:“陛下,朱贼怎有那般好心?他难道看不明白,买粮者皆为军士乔装?明知是军士,却还要卖粮,无非想扰乱东京的军民之心。不可再派人出城买米了!”
“准奏,从明日起,任何人不得再出城!”赵桓立即答应,他害怕百姓冲皇宫。
种师中说:“张孝纯抗旨不弃太原,西夏兵也没撤出陕西。这算是扯平了,谁也不欠谁的。趁着东京粮食还未耗尽,须得催促金人赶紧过河剿贼!”
赵桓吩咐耿南仲:“耿师负责此事。”
“臣遵旨。”耿南仲作揖道。
君臣说了一大堆,等大臣们都离开皇宫,赵桓突然叫来太监:“去请李邦彦入宫。”
被一撸到底的李邦彦就这样再次见到皇帝。
赵桓问道:“李卿与朱贼是旧识?”
顺手把生辰八字放到一边,朱铭亲自把李邦彦送出大营,还赠送其三十石粮食用船运去城里。
“朕必须给出诚意,朱贼和金人才放心啊,否则拖下去对东京百姓不利。”赵桓也拿百姓做借口。
宗泽拉着王彦的手说:“一看便知是猛士!”
王彦说道:“只要是跟金人作战,便是送死也绝不皱眉头。”
磁州。
耿南仲说:“金人索要中山、太原,不过是几个州府而已。朱贼要的却是两淮、陕西四路,足足数十个州府!”
李邦彦惊讶道:“顺德帝姬不是已许给向侍制吗?”
“他想做什么?”朱铭问道。
朱铭说道:“撤军也可以,只恐赵桓言而无信,须得让种师道先交出咸阳与长安!”
张所又指向王彦身后一个小将:“这位名叫岳飞,是朱贼曾经点名索要的壮士。我亲自考教过,颇有武艺,勇冠三军。”
宗泽拱手道:“若是城破,唯死而已。”
传旨使者欲言又止,随即作揖道别。
耿南仲说:“更不能让出咸阳、长安,否则朱贼的兵就会杀到潼关。陛下,李邦彦必已被朱贼收买,有人见其从贼营运回一船粮食!”
都打到东京城下了,哪有撤军的道理?
赵桓终于开口:“招宗泽回京,让他别再守磁州了。再令种师道让出咸阳,但长安须得守住,等朱贼撤兵再放弃长安。”
李邦彦说:“朱贼可没要求进城,金人欲进东京何为?”
完颜宗望点头:“就依时先生说的办。”
种师中插话道:“陛下,万万不可让金人进城,否则东京城内必遭劫掠!”
这时候送粮,比送什么都宝贵。
这话把张叔夜给听傻了,难以置信道:“陛下,联金便联金,跟朱贼和谈便和谈。两者只能选其一,哪能同时向金人和朱贼示好?”
一会儿觉得李邦彦是对的,一会儿又觉得耿南仲也没错。究竟该联金剿贼,还是该跟反贼和谈,赵桓完全无法进行抉择。
“胡说八道,我哪里会监视陛下,你这厮莫要血口喷人!”耿南仲连忙否认。
张所介绍道:“这是我麾下猛将王彦,考取过武进士,还曾跟随种经略两次征讨西夏。”
李邦彦试探道:“元帅真愿撤军?”
“哪有一船粮食,不过三十石而已,”李邦彦竟然大方承认了,没有丝毫的顾忌,反而开始指责耿南仲,“阁下才是被金人收买了吧?陛下夜里召见,俺上午去贼营一趟,下午金人便来谈判。是谁走漏消息给金人的?是谁串通宫人监视陛下?”
朱铭微笑拱手:“士美兄,好久不见,恭喜阁下又受重用了。”
时立爱说:“那就让宋国皇帝罢免磁州太守,这个叫宗泽的知州,堵在我军背后死守城池,还拒不给我军供应粮草。宋国将他罢免之后,我军的退路就彻底通了,还能顺势占领磁州获其军粮。”
自从宋金结盟,张所就被撸掉了,勒令他解散那些抗金部队。
“拜见宗太守!”王彦上前见礼。
赵桓说道:“辈分不合。顺德帝姬是朕的皇妹,向侍制却是朕的表叔,太上皇昏了头才乱点鸳鸯谱。”
果不其然,见李邦彦能从贼营带粮食回来,守城将士都对他另眼相看,甚至有军官主动跑来护送,只为借机跟李邦彦套近乎。
李邦彦也不遮掩甚至故意显摆炫耀,坐船带粮大摇大摆回城,还勒令守军打开水门放行。
赵桓叮嘱说:“此事须得保密,不可让外人知道。”
宗泽接到圣旨,气得胸膛起伏不定,他费尽心血死守城池,皇帝这个时候居然招他回京。
他想两个一起来!
……
反复思量之后,宗泽对传旨的使者说:“此乃乱命,实难接受。至于抗旨大罪,等金人退却之后,吾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