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忠还没去请朱敦儒,翟兴、翟进兄弟就带兵来投了。
“可是大翟、小翟兄弟?”韩世忠大喜过望。
种彦崇笑道:“正是。”
韩世忠立即亲自出城迎接,他对翟家兄弟早已久仰大名。
兄弟俩是应募乡兵出身,刚从军就解决河南大贼王伸,被火速提拔为西军的基层军官。
刘法被童贯逼得孤军深入,突围时掉下悬崖摔断腿。当时二翟兄弟已突围成功,又多次主动带兵杀回去,反复寻找刘法无果才撤走,结果事后被童贯问罪一撸到底。
伐辽的时候,朝廷又将他们官复原职,但倒霉透顶做了刘延庆的手下。
“端是好汉!”
韩世忠握拳击打翟兴的胸膛,又拍打翟进的肩膀:“两位来了便好,今后一起为朱元帅效力!”
叶梦得安排信得过的文官,负责管理蔡州各县,然后带着几千乡兵,自发跑来东京跟朱铭汇合。
翟兴、翟进本来有些纠结,见韩世忠如此热情重视,顿时心情爽快了许多。
韩世忠大笑:“俺带兵过来的时候,就有军中掌书献计,说要掘了皇陵挖断宋国龙脉。你们猜朱元帅怎说的?”
后世之人,多以为叶梦得仅会写词,但他其实还是个经学家,而且是精通《春秋》的经学家。
此后,兄弟俩永远在给猪队友救火,还跟韩世忠一起被猪队友坑过。
悉心钻研《春秋》的,哪个没有治国抱负?
赵构南渡最初那十年全靠叶梦得帮忙理财。其官至副宰相,总管四路漕计,负责抗金的军饷后勤,岳飞北伐也是他在提供粮草,然后就被秦桧贬去做知州了。
种彦崇感慨道:“在宋国领军作战,须得跟对上司才行。两位翟将军的上司是刘经略(刘法),刘经略被童贯生生害死,这仇怨结得太大,童贯自然拼命打压刘经略旧部。”
“勉强够用便好,”叶梦得说道,“我也不会治民,但文章还算不俗,只求留在元帅身边起草文书。”
等金兵得知消息,火速赶回洛阳时,兄弟俩又半路设伏,把那些金兵也杀得大败而逃。
翟氏兄弟是不忍心再提,刘法被誉为“天生神将”,打西夏就跟打孙子一样。他们身为刘法的心腹爱将,那些年自然风光无限在陕西属于横着走的存在。
现在呢?
只能在洛阳统领一群厢军,且长期缺额所剩无几,跟光杆司令没啥区别。现在他们手里这几千兵,只不过是临时招募的乡勇。
由于战略位置不重要,朱铭、李宝都从蔡州(汝南)旁边过去,谁也没有分兵把那里给拿下。
翟兴说道:“韩将军若是信得过,河南府就交给我兄弟二人,一个月内保证把各县拿下,而且绝不惊扰百姓,将军只需供应粮草便可。”
叶梦得说:“在下是蔡州太守,各县主官都没反抗。”
翟进苦笑:“洛阳厢军指挥。”
叶梦得说:“我真不会治民,更不会治国,只是清闲词人而已。蔡州已献给朱元帅,乡兵也带来了,只求元帅早日抵定天下,给我一个清贵闲官做做便可。”
种彦崇笑道:“朱元帅说,龙脉在人心。赵宋若得人心,便把皇陵掘个遍,龙脉也万万挖不断。赵宋若不得人心,便已自掘坟墓,自己把大宋的龙脉给断掉。人心是甚?人之所欲也。于小民,不过丰衣足食。于士卒,不过赏罚分明。于商贾,不过规费如常。于士人,不过才有可施。”
这样的人,却说自己不会治国治民。
“唉,”叶梦得叹息道,“方腊举兵造反,把我家给抢光了,就连店铺也付之一炬。也是那时,我才知百姓疾苦,从此便辞官归乡,跟那蔡京划清界限。这几年变卖田产,全家二十几口人,却只剩几十亩土地。穷得快揭不开锅了,只能卖字画为生,央人举荐便做了知州。我做知州,不为别的,只为那点俸禄,家人是真快饿死了。”
旬月之间,翟家兄弟带着乡兵,就拿下大半个河南府。最终攻占渑池,杀出河南府拿下陕州,直逼种家军驻守的潼关。
“朱元帅怎说?”翟兴的儿子翟琮问道。
只不过他的政治抱负,被宋徽宗给磨得暂时消失了。
多次伏击胜利之后,成功把洛阳的金兵引诱过来围剿。然后反方向突围带着一群乡兵奔袭五日,乘夜攻打只剩汉兵驻守的洛阳,把金人留在那里的汉奸官员一锅端。
叶梦得说:“不管谁做皇帝,赶紧结束乱世吧,天下百姓经不起折腾了。若非没钱度日,我才懒得做官!”
“这……这却比俺还倒霉。”韩世忠难以置信,说出自认为最准确的评价。
翟进难以启齿道:“韩将军,俺们兄弟奉命守皇陵,虽然归正投效过来,但还是不想皇陵有闪失。能否……贵军能否不要惊扰,就算占领那里,也莫掘了历代先皇的陵寝。”
朱铭说道:“且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