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络罗氏还不一定会嫁给皇子呢,万一真嫁给了八弟,也只能说他同郭络罗氏无缘无分,他只做了个荒诞的梦而已,何必起了执念?
“放心吧,爷最知道你是个缩着的性子,无论以后福晋是谁爷必不会叫人欺负了你,赶明儿爷拉拔拉拔你娘家兄弟,你再争气些,给爷生个一儿半女的,爷也好为你朝皇阿玛开口,请封你为侧福晋。”
赵格格“呀”了一声,断没想过自己还能有这样的福气:“可别,爷就叫我安安生生做格格吧,只要能被您惦记着,什么位份都不重要,再者我兄弟有多大的本事我能不知?爷若真抬举着也得是因为他们有功,万不能是因为我。”
六爷习惯了赵格格的小心谨慎,故见赵格格不够“识趣”也全然不生气,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眼下倒是能给人些实打实的好处。
六爷叫小枣儿开了自己的库房,由着人挑了套喜欢的摆设,这都冬月了,他先前见赵格格屋里还是夏日里的瓶、珠帘,虽是好看却显得冷得些,他平日里也想不到关心人这个,今儿是得上些心。
六爷的心是安稳了,沐浴更衣同赵格格一道用了早膳,便去他皇阿玛跟前儿点卯了,康熙爷也惦记着四贝勒府上的准备,少不得问问胤祚去。
六爷什么都说,连昨儿去了安郡王府上,被安郡王和务尔占留下在府上吃酒也一并提了,全然没有要隐瞒的意思。
六爷越是大大咧咧的,康熙爷反而越放心,又关心儿子少饮酒多注意保养身子云云。
因着太子一党,康熙爷对下头皇子们同臣子的私交极为关注,尤其是几位搬出宫住的皇子,恨不得每日就寝前都要听梁九功将皇子们的动向细说一遍去。
当然,这样的戒备对四爷和六爷也丝毫不减,只是程度上比旁的轻些。
昨儿六爷几时去的安郡王府,几时回来的,甚至于在门口同郭络罗氏碰面说了什么话,康熙爷都一清二楚。
这会子再见六爷的毫无保留,康熙爷只觉心头舒坦得不得了,宽心之余也忽得想起郭络罗氏来了,那孩子年纪倒也不小了,他先前给太后娘娘请安时还听人说要给郭络罗格格做媒,只是遍处寻不到好的。
郭络罗氏虽早年没有了父母,但被接到安亲王府养着,那可是及千娇万宠于一身的,就是马尔浑的女儿都不及郭络罗氏过得滋润,故性子颇有些骄纵跋扈,比一般的满人格格还能闹腾。
故太后考量着,一来夫家门
老五脾性就不错,老八也是脾气稳妥待人和气的。
不过,依着他给儿子们择妻的标准,郭络罗氏是万万不及的,身份倒是够看,就是这性子实在不够温柔敦厚,远不及直郡王福晋和太子妃石氏。
“一说起安郡王府,朕便想起了他们府上的娇客,你皇玛玛总惦记的郭络罗格格,你可听说过什么,那格格名声如何?”
康熙爷这话一为打听二为试探,直问得六爷措手不及,话还没说,六爷的耳朵倒是先红了。
“呃、格格的名声儿臣倒是没听说什么,不过儿臣见着格格了,她、她很好,进退有度,还怕冲撞了儿臣的座驾,特来赔了不是。”
康熙爷盯着胤祚一紧张就搓弄的手指,忽得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心中暗叹,他从前总觉胤祚除了办差,其余的时候都透着股孩子似的憨气,而今倒是开窍了。
就是这喜欢的人当真不算得是个好的。
康熙爷暂不去想那么多,只应了一声儿便罢,打发胤祚跟着直郡王去军中忙了,他私底下又派梁九功再好好打听打听,一来打听郭络罗氏,二来也叫人好好挑挑适龄的格格里可有更好的。
翻了年,老五、老六、老七、老八也就该娶妻建府了,先前忙碌政务、战事,顾不上是一方面,二来也是怕皇子们年纪过早成亲,下头的孩子容易夭折,故拖着些年纪。
一转念,皇子们就都长大了,公主也嫁去了三个,而今就昭宁、温宪在身边陪伴,翻了年便也该为昭宁打算了,也不知玉琭这一胎是个小阿哥还是个公主,康熙爷心头发软,掰着指头掐算,发动也就是过年前后。
压着想见玉琭的心,康熙爷忙了一上午,一看快到午膳的时辰了,折子再多也不肯批复了,直摆架永和宫。
路上飘飘扬扬下起了小雪,这还是今年
进了永和宫一瞧,玉琭果然扬着她红润的小脸望着天,头上虽不着一件簪钗,那温润的气质,独一份的柔美,也叫康熙爷移不开眼睛。
康熙爷阔步上前解了大氅披在玉琭的肩上,话中带着些嗔怪:“怎么出来赏雪也不穿厚实些,下雪天看似不冷,实则稍不注意最易受寒,朕看你身边的奴才都该罚,总由着你任性。”
玉琭将视线从纷纷扬扬的雪移到康熙爷的脸上,攥着康熙爷冰冷的手忍不住叹笑:“你好不容易来一回,怎么张口便要罚我的奴才?”
“你不知我热得火炉似的,屋里连炭盆都点不住,你这大氅一挨我的身我汗都要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