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想到僖贵妃被她气得脸色铁青,想说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卫氏便忍不住得意的笑,抬手抚了抚自己前些时日挨了巴掌的脸。
这一巴掌可没白挨。
“主子,掌礼司的奴才来了,瞧着又像是来孝敬的,可要请他们进来?”
这又是巴结八阿哥不成来巴结她的,自八阿哥管了内务府,她这儿也算是门庭若市了,卫氏略有些得意,做足了姿态这才叫人请了进来。
若单是来孝敬的她自然利索笑纳,可若是来求着叫她请八阿哥办事的,这就得掂量着了,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没得为这些蝇头小利消耗她同八阿哥情分的。
但苍蝇腿也是肉,甭管是办什么事儿的,金银财宝既已然到了她这儿,自然就没有再还回去的道理。
便是八阿哥不给通融,这些人也不敢得罪了八阿哥不是?既如此,她收也收得心安理得,几日下来胃口见长,就今儿掌礼司给送来的一对儿宝瓶,一套头面她都不大能看得上,倒是宝瓶里放的满满当当的金瓜子还算有些意思。
一问是何人来求,为何来求,原是员外郎想往上走一走,卫氏心中轻哼一声,心说既是买官,放在外头没个几百上千两都不够看的,仅是这些东西就想讨了好,真当她是个没见识的丫头不成?
这是在瞧不起谁呢!
下头来送礼办事儿的人几次递话卫氏都不接,见此,那人心中也有了数,只得悻悻走了,出了门儿就忍不住啐了一口。
“什么东西,只是被八贝勒叫一声儿额娘罢了,还真当自己是什么金枝玉叶了,连个答应也不是,瞧那架子,竟是比贵妃娘娘还厉害着!”
随行而来的一小奴才随声附和:“嗐!小人得志不就是这般,端得是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样,实际上八辈子没见过好东西似的,只是装了一宝瓶子的金瓜子,您可瞧见那卫氏的样子,眼珠子都恨不得跳出来了。”
那人哼笑一声,面上尽是轻蔑之色:“近来走卫氏门路求八阿哥办事的可不少吧?卫氏胃口这样大,来者不拒,也不怕撑着了,且等着吧,待卫氏办不成事,吃不了叫她兜着走!”
那二人嗤笑着走了,卫氏对着灿灿的金瓜子,全然忘了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的道理,她只顾着狂喜,心道自己没有位份又能如何,有个好儿子还不是想要什么便有什么。
只有一点不好,她眼下同惠妃住在一处,下头来孝敬也得藏着掖着,若是哪日她也能做了一宫主位,便是再自在不过的事儿了。
卫氏数了金瓜子有关在屋里好好打扮一番,将下头人送来的逾矩的、不能轻易见光的珠钗佩环都往身上招呼,且不等她过瘾,卫氏这儿的消息已然送到了永和宫了。
“、、、、、八贝勒着内务府总管的位子都还没做热乎呢,卫氏光是收银子便已然累积了八百余两,实在惊人,主子,您看咱们要不要往万岁爷那儿通通气儿去?这样的祸害留在后宫尽给人添烦恼。”
“急什么,我倒是觉得老八管事管得不错,若因为卫氏惹得万岁爷恼了老八,一怒之下不叫人当内务府总管了,我才要头痛。”
玉琭窝在躺椅上悠哉得狠,话间还拿银签子扎了块儿哈密瓜填入口中,一咬下去甜汁四溅,甜得她眉头都微微蹙起了。
而今天气渐热,玉琭虽还困乏不减,但胃口却好转不少,每日不吃饭都要吃上几盘子水果,光是哈密瓜就得一日一个,也就是做了贵妃又得宠,才承得起这样的消耗,内务府送来的瓜果半数都到了她这儿了。
想以前嫔位妃位的时候,一季也不过是分得五六个哈密瓜,就是康熙爷偏宠着,也不舍得这样一天就吃一个去。
八阿哥倒是大方的,也是哪处都想讨好着,她前儿去乾清宫同康熙爷用膳,正巧八阿哥也在,她只是随口提了一句今年的哈密瓜极好,八阿哥这就记在心上了,凡永和宫的要,要多少是有多少,倒是会讨他皇阿玛的欢心。
“那您的意思是,就这么随卫氏去?下头人未必敢因为点儿银子得罪八贝勒,岂不叫卫氏白得这样多的好处?”
玉琭笑笑,又抬手点了一旁的葡萄叫月剥给她:“怎么能是白得了好处,这天下哪有什么是白得的,万岁爷平生最恨贪腐,瞧太子这回跌得多狠,僭越是一方面,这收受贿赂也占半数缘故。”
“八百两对卫氏来说是不得了的,可对咱们来说,对万岁爷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她眼下收受贿赂还能分清是卫氏自己的心思还是八阿哥的授意,时候一长可就说不清了。”
“这世上多得是为财死为食亡的,卫氏收人钱财却不办事,与断人前程和财路有什么区别,眼下没人敢说,可总有敢说出来的,视财如命的可不止卫氏一个。”
见魏启不再纠结眼下的得失,玉琭点了小桌上的点心茶水,干脆赏了魏启月几个一道陪她吃用。
吃完用完只管问八阿哥要去,谁都想巴结着,谁都不想得罪可太难做到了,份例是死的,她这儿吃喝不缺定然得缺了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