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会了的,苏培盛同万岁爷跟前儿的小高子就守在大将军帐前,小高子得知大将军醒来,跑得比苏培盛还快呢,许是这会子万岁爷已然到了的。”
四阿哥没再问话,只飞快同六阿哥往大将军哪儿奔去,远远一瞧,皇阿玛果真是先他一步到了,梁九功正守在外头呢!
不好直接闯进去,四阿哥先同梁九功招呼了一声:“梁公公好,皇阿玛可是在里头了?不知太医怎么说?今儿一早太医来请平安脉的时候不还说大将军不好吗?如今又如何了?”
梁九功朝四阿哥和六阿哥问了安,这才压着声儿会话:“万岁爷也是刚到,奴才听太医说了一嘴,说是大将军情况确是不好,只是再厉害的病也压不住大将军一颗求生的心。”
“不过醒是醒了,恐情况仍不会见好,万岁爷同大将军正在里头说话呢,还请您和六阿哥稍等一会子。”
“嗳!劳烦公公了。”
四阿哥朝梁九功点了点头,为避嫌还特带着六阿哥往外走了十步才站定,免得听见什么不该听的。
四阿哥不知皇阿玛同大将军说甚呢,里头的君臣二人倒是将四阿哥的急切之语听得一清二楚。
费扬古挣扎着要跪,康熙爷不肯,且安抚罢听了四阿哥着急的话,他笑了笑,也不提战事如何了,只提了四阿哥和费扬古小女儿的婚事。
“不知大将军如何看待四阿哥?”
费扬古在万岁爷跟前儿躺得心惊肉跳,强撑着坐起来半倚靠着床头:“回万岁爷,四阿哥是个做事极认真之人,且半点无骄纵气,就拿先前军中缺粮的事儿说,下头的将士们尚有埋怨之语,可四阿哥这般金贵的人跟着大伙儿一饿就是一天,也不见他有任何怨言,只在这事儿上便能看出四阿哥的心性来。”
“臣不是要奉承了谁,而是真觉得四阿哥文韬武略样样不输,像他这般年纪的难得有他这样踏实稳妥的,假以时日定然能成为大清之肱骨。”
康熙爷笑笑,给费扬古递了茶去,听着费扬古夸四阿哥,康熙爷只觉这话像是夸他似的,身子骨都轻了些。
“你倒是满意他的,既是满意,不知你可有同我天家结亲的心思,朕听说你还有个小女儿尚在闺中,四阿哥年纪也正当,两个孩子当是相配的。”
“此战虽是未能将噶尔丹擒住,但能俘虏敌军两万余,活捉噶尔丹妻子儿女,大将军属实功不可没,朕必赏赐于你,可单是赏了物件儿朕觉得还不够,这桩赐婚不知大将军可还满意?”
费扬古顿时瞠目结舌,他是满意四阿哥不假,也真想过要给女儿寻个像四阿哥这样好的女婿,可他怎也没想到万岁爷竟肯给他如此恩典,叫他的女儿给四阿哥作福晋,这是他想也不敢想的事儿。
一时惊叹欢喜身子险承受不住,更是忘了谢恩,费扬古深深吸了口气,强压下欢喜,反而惶惶不安起来。
“臣谢万岁爷体恤肯这样赏赐于臣,只是臣惶恐,不知万岁爷是真看重臣还是可怜臣?臣自知身子不济,恐时日无多,能得万岁爷惦念已然是得幸了,怎敢叫万岁爷这样提携着。”
“若万岁爷只是可怜臣,还请万岁爷收回成命,臣极欣赏四阿哥,臣怎肯叫四阿哥凭白拉拔着臣这一家子女眷,给她们做了靠山?臣族中长辈都是好相与的,臣若当真不在,想来也不会欺负了她们娘几个,属实不必因为臣搭上四阿哥的前程。”
费扬古身高八尺,又生得壮硕,立于阵前时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然他积劳成疾,久病成疴,以至时日无多,整个人像是一座轰然倒塌的山,他跪都跪不住,还时固执地要请万岁爷收回成命。
阵前病倒,拖累战局,他心中已然自责得紧了,万岁爷又要给他泼天的富贵,还替他打算以后的事儿,怎能叫他心安理得地接受。
故他宁愿得罪万岁爷,也不肯再拖累了谁。
康熙爷深知费扬古的秉性,故早想过费扬古有拒绝的可能,他且忍不住叹,见费扬古一片赤诚心中更是不舍。
老天当真时不想叫他好过,不叫他大获全胜就罢,还叫他痛失这般忠臣良将,莫说费扬古的女儿配不配坐四阿哥的福晋,就凭费扬古这样的忠心正直,便是叫他女儿做太子福晋,想来德行气度也是绰绰有余的。
只是太子的外祖家已然势力太过,若再择个出身高的福晋,且不知朝廷是该听他这个做万岁爷的还是太子爷的了。
康熙爷亦不想对某位皇子偏心太过,故依着性情给阿哥们挑挑拣拣,亦不冷落臣子,将费扬古的女儿指给四阿哥就最合适不过。
“你若是觉得朕可怜你,那你可是伤了朕的心了。”
康熙爷扶着费扬古躺好,手掌压着人的肩头不许费扬古再起身拜他:“朕是看重你才有此打算,原想着班师回朝后再论功行赏,谁道你身子不妥,恐你惦记着家中亲眷,这才提前于你说,叫你能安心些。”
“朕也不光打算给四阿哥指婚,三阿哥也未娶亲呢,都统彭春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