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登时对大阿哥怒目而视,阴恻恻盯着大阿哥,若非顾及着规矩,顾及着皇阿玛,顾及着明儿大婚,他非得给大阿哥那张臭嘴一拳不可。
不过太子也不是备三言两语轻易挑拨的人,他忽地想到了什么,压着不满轻哼一声:“得皇阿玛疼爱,便是叫我读一辈子书我也情愿的,至于历练以后总有机会,不像有的人就知道钻营,办再多的差事也不过是白白劳碌。”
“大哥好好历练着办差的本事吧,兄弟们都能干,以后我也能轻松了不是?得了空闲我便也能仔细为大哥在宗亲里寻个好孩子过继给你,免得你后继无人。”
大阿哥眼神顿时也不善了起来:“二弟倒是操心得多,不如还是操心自个儿吧,劲儿都用在没根儿的奴才身上了,别你将宗亲的好孩子挑来挑去,到头来是给自己挑的。”
大阿哥和太子拧着劲儿,像是两只争地盘的恶狼死拧着对方的咽喉,就是自己都快喘不上气了,拼着自己死也不要对方活。
又唇枪舌剑几个回合,什么体面不体面的话都说了,好在太子跟前儿没留了奴才,这些话但凡落在奴才耳朵里,便是缝上嘴也得掉脑袋。
末了谁也没讨到好处,尽落得一肚子气,大阿哥也懒得同太子打嘴仗了,干脆甩袖而去,不伺候了!
太子若还要换菜换物件儿,有本事就自己侍弄去,一张口,吐沫星子就有千两银子重!
银子怎么来的他是半点儿不知道,打仗要用的粮草银子都是三阿哥和四阿哥提着脑袋,从贪官的口袋里一点一点搜刮来的,太子嘴皮子一动坏心眼儿一起倒是得轻巧。
当初他同伊尔根觉罗氏成亲的时候,所费的银子还不及太子大婚的一半,都是龙子凤孙,都是皇阿玛的儿子,凭什么差距这样大,太子又是那副烂泥模样又哪里比得上他?
当真叫人不爽极了!
大阿哥气冲冲回了自个儿的院子,夜里翻来覆去的没睡好,抱着伊尔根觉罗氏总觉得委屈了她,皇阿玛也是的,口口声声说着对阿哥们一视同仁,可凡遇着太子便多份纵容和疼爱。
就说太子先前同奴才们的丑事,但凡换个旁的阿哥,定然这辈子就再起不来了,枉他为这个筹谋那么久,布置了那么多人手,皇阿玛竟只是关了太子一阵子就了事了。
真不知太子到底得做了多过火的才能真叫皇阿玛失望,若真叫太子这样小人得志一辈子,他倒不如现在死了痛快,也免得以后被人拿捏磋磨!
“爷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我看你翻来覆去一直不得安稳。”
大阿哥总在榻上烙大饼,伊尔根觉罗氏爷睡不下去了,起身点了灯去看大阿哥,先摸了摸大阿哥的额头,手又顺着人脸颊摸到脖颈,也没觉得大阿哥发热或是哪儿不对。
大阿哥在太子跟前儿受了气不好同福晋说,只是腻着人,叫伊尔根觉罗氏吹了灯抱着他去,好一会儿才闷闷道。
“当年元后同皇阿玛感情甚笃,元后过世时二弟年纪不大,颇得皇阿玛疼爱了些,二弟大婚之事办得隆重了,这并不是皇阿玛不重视你只重视太子妃的意思,萱儿,你心里可别难过,旁人再闷不管,爷定然是要给你给咱格格们最好的。”
“你等着以后吧,爷定然叫所有人都仰慕着你,不必再叫你为任何人妥帖、委屈。”
伊尔根觉罗氏没想到大半夜的听大阿哥说这么一番话,这人翻来覆去睡不着竟只怕她心中不平,倒是可爱得紧。
“我当时什么事儿,咱们成亲也有几年了你还不知道我吗?我若是真在乎那些有的没得,每天只盯着旁人的日子,我这日子早过不下去了,你只好好的咱们孩子好好的就是了,我别无所求。”
只得这话,大阿哥倏地将伊尔根觉罗氏给抱紧了,太子再得意又能如何,他身边定没有像萱儿这样好的人,石氏比不得他的福晋一根小指头!
一想到这儿,大阿哥又见了笑,心中隐隐为自个儿福晋得意起来。
伊尔根觉罗氏见此哭笑不得,小声嘟囔大阿哥去:“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跟爱兰珠似的,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这二年我看你时越长越倒回去了。”
“我什么样儿你不都喜欢!”大阿哥嬉皮笑脸着,话说多了睡不着,发癔症似的又抱着伊尔根觉罗氏来了一句。
“萱儿,咱们再要个孩子吧,也不拘着是小阿哥还是小格格,还是孩子多了热闹着好!”
大阿哥这头心情是好了,太子还窝火呢,过了夜就该大婚了,他睡不着也不能寻了格格说话解闷儿,只能自己消解,可约想心情越糟糕,竟一晚上瞪着眼过去的。
翌日毓庆宫奴才推门进来伺候他们爷起身更衣,进来便对上了自家太子爷那充满血丝的眼睛,心头吓了一跳,后又挤出笑意陪笑。
“爷当真是在乎太子妃的,高兴得一晚上没歇呢,待大婚后,您和太子妃一定琴瑟和鸣,想来咱们毓庆宫也能很快就添了小主子了。”
“滚!”太子心情烦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