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俄人有此异动其中必有蹊跷,这短短的时间内四阿哥心思百转,紧接着又想到是不是下头人露出了什么马脚,或是沙俄人意欲对圣驾不利。
跟前儿只皇阿玛和郎谈,四阿哥自是没什么不可说的,紧忙又将心中所想问了去。
郎谈心中暗暗赞叹四阿哥敏锐:“臣原也是这般想的,然后一打探才知是沙俄人自乱了阵脚, 五月初也就是十日前,莫斯科发生兵变,沙俄贵族索菲亚趁乱夺取政权,并拥立两个弟弟伊凡和彼得同为沙皇。沙俄内部倾轧严重,已然无力再及时给予雅克萨等地支援。”
“然雅克萨长期驻兵,一时半刻没支援倒不要紧,然紧接着又生变故,尼布楚和雅克萨之间也发生了内讧,尼布楚督军安插自己的儿子到雅克萨当头目,引起了雅克萨士兵的不满,雅克萨城内兵变,意欲将前来调停的尼布楚督军和他的儿子一并赶走。”
“臣见雅克萨城内正乱,便急急将人召了出来回来禀报,故臣以为此时正是咱们大清进攻的好时机。”
“好好好!郎谈,你得此消息可是大功一件,待收复了雅克萨朕必记你重重一功!”
康熙爷闻言顿时连连抚掌,沙俄这节骨眼子上内讧当真是天助大清,如此可不好再浪费时间了,当立刻派先锋军进发, 速速打得沙俄措手不及。
郎谈闻言也不倨傲或露兴奋之色,只言一切等收复雅克萨再言,为大清鞠躬尽瘁乃是他的职责所在, 不敢求赏。
“不知万岁爷可要大军连夜开拔?此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康熙爷略一沉吟, 抬眼看了看桌上的小西洋钟, 见离天亮还有一个多时辰,他也没甚睡觉的心思了, 便直接道。
“此时机是好, 然也不能妄动,再急也得叫将士们养足了精神才是,你一路辛苦,且带人回去先歇着,三日内必有说法。”
郎谈闻言也不再说什么,朝万岁爷和四阿哥行了礼,这才退下。
此时帐内只四阿哥和康熙爷在,见皇阿玛眉宇间略有些思索之色,四阿哥也不出生打搅,亦跟着想皇阿玛所想,反复琢磨着郎谈大人打探出来的消息。
好一会子康熙爷起身来到案前细细看东北的堪舆图,四阿哥这才跟着起身,拉着他皇阿玛的手出声儿道。
“皇阿玛,儿子浅见,觉郎谈大人说出兵三千可破沙俄是有些少了,怎么着也得派五千过去,万一尼布楚的兵也在雅克萨打着,被咱们打个措手不及反而联起手来,五千人许也不至于捉襟见肘。”
“唔、、、”康熙爷应了一声儿,没着急细细的回四阿哥, 只是将四阿哥抱了起来,叫小孩儿一并同他看着。
“若阿玛叫你调兵遣将,你将如何派着五千人?”
四阿哥一愣,没想过皇阿玛这样问他,亦没深想过排兵布阵的事儿,只试探着回:“儿子不大懂这个,许是先派两千先锋吧,后头三千携粮草一并过去,如此前头的两千攻过一轮儿,后头正好也有兵力替换支撑着。”
康熙爷笑笑,也是听四阿哥说这个才觉四阿哥像是个孩子了。
“你这法子可拖沓着,还不如直接派五千兵马一拥而上呢。你看,除了陆路咱们还能走水路呢,双管齐下岂不更好?”
四阿哥一想果真如此,且走水路更快,先前过抚顺时他曾跟着皇阿玛看过那儿的造船厂,里头造的尽是长二十余丈的巨大战舰,且不说旧船,光是新的就有三十多艘,一次运个几千人自然不在话下。
巨大的船身上,还以双层甲板配备二十四门重型火炮,光是立在船下看着便觉威压逼人,不敢想象着庞然大物的威力,若用在此战必然轻轻松松破了雅克萨城,说不得还得顺带着收了尼布楚。
想到这儿四阿哥还有些小激动,一想到大清碾压式打败沙俄军,他便兴奋得小脸儿发红,恨不得现在就跟船见识见识去。
“阿玛,待开打了还请您务必叫儿子见识见识去,儿子已是血脉奔腾,忍不住要策马为皇阿玛收复雅克萨了。”
康熙爷顿时大笑,就这小不点儿还替他收复雅克萨呢,只怕听见炮声就两股战战不知所措了。
然他也知四阿哥孝心,更为这天赐的良机高兴,故只是用力呼噜了把四阿哥的脑袋,允四阿哥边儿上瞧一眼就是。
“这刀枪无眼,别说你,就是连朕许都不被下头的大人们允披挂上阵去,不过带着人远远瞧瞧还是可的,快快长大吧,朕也盼着你能替朕出征的一天。”
四阿哥高兴应下,原是还想在康熙爷这儿赖着随时听些消息,然康熙爷却舍不得四阿哥跟着熬了,他已叫梁九功召几位御前大人、内大人和诸位将军前来议事,已是顾不上操心着四阿哥,便叫魏珠带着四阿哥先回去。
皇阿玛既这般说了,四阿哥只得应下,然回去了也不见安稳,他着兴奋劲儿过不去在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干脆又起来叫苏培盛点了灯,连练了五六张大字,眼看着天都蒙蒙亮了这才有了些困意,小歇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