祚乃福运、赐福之意,六阿哥生的时辰好,正赶上他犒赏大军之日,出生之际又天降丰收吉兆,好似上天赐福于人。
皇天嘉之,祚以天下。
以此,他作为天子,也将六阿哥带来的福气赐给天下人,让天下人都与他能得六阿哥同乐。
不过“祚”同时也有国祚、帝祚,也就是帝位之意,这可容易叫人多想了。
然他是天子,只有旁人揣测他,没得他去揣测下头人,他本意是赐福,也觉唯有祚字能配得上六阿哥,管他旁人如何想!
他不管同时也由着人揣测,下头这些个人不是整日都觉得他偏爱四阿哥,不日便要让四阿哥将太子取而代之了吗,既是如此,再来一胤祚,看下头人还敢如何揣摩。
总不能想他将皇位分成两半,一半给四阿哥,一半给六阿哥。
如此岂不荒诞?
若真如此,下头这些个人未免对太子也太没信心了些,即便他真属意旁的了,也不能冒天下之大不韪废太子另立,此朝令夕改,他这个做天子的便首先不称职,再者若太子无错处,他亦不能苛待太子引群臣反对。
定了心思,康熙爷小心将写了六阿哥名字的吹干收好着人拟旨,呷了口茶想起他的几个儿子来,这才惊觉五阿哥还未曾起名,整日只依着排序叫着,如今六阿哥都有了名字总不能将五阿哥给隔了过去。
起先不给他赐名也是怕孩子体弱压不住,然谁道看着五阿哥整日病恹恹的样子好似是个福薄的,如今也半岁多了,康熙爷想了想,几乎想不起五阿哥的样子,印象中五阿哥还是那一捧大,整日猫儿似的哭,嗓门不及六阿哥半分。
思及此,康熙爷对五阿哥也多了些怜爱,不说以后能比他兄弟们能干,至少身子健健康康的,择了几个字中的“襸”,为美好之意。
翌日一早,玉琭还尚未睡醒,便听得外头似有喧闹传来,还未开口问呢,便见月欢欢喜喜跑来,甫一蹲在玉琭的床畔便笑道。
“主子主子!圣旨快来了,您不方便出门见风,万岁爷特着人嘱咐了,您坐在榻上接旨就好,不必开门见人!至多请四阿哥待您拜一拜就是了!”
“圣旨?”
玉琭迷迷糊糊被月晃醒,莺时和安宁几个一拥而上,给她更衣的更衣擦脸的擦脸,月还捧着水给玉琭漱口,捻着软柳枝沾着青盐给主子净齿,稀里糊涂的玉琭便收拾好坐在榻上了。
虽未着华服,可也打扮郑重,头上还缀了整套的点翠,耳上两边各缀了三串儿鱼目大小的珍珠,单看头面,比之过年还隆重几分。
周围又叫人多围了扇屏风,月将窗开了半扇,方便声音清清楚楚传进来。
玉琭清醒了会子,这才知道是康熙爷册封她为妃的圣旨快到了,昨儿生六阿哥呢,外头的事儿一概未理,家里的消息传来也没来得及给她说。
眼下时间还来得及,月俯下身来同主子耳语,细细说来昨儿家中喜事。
福成昨儿就受了封赏了,从三等轻车都尉连跃两级,授三等勇毅伯。
这爵位是虚的,不过是比往年多二百两银子的俸禄,若无差事便是闲散伯爷一位,整日混吃等死,盼儿子生孙子继承爵位。
可除了这个,万岁爷还给了实打实的差事,叫福成去了兵部下九门八旗步兵营,在九门提督麻勒吉大人手底下历练着。
八旗步兵营负责戍卫京中,紧要位子上用的全是万岁爷极信任之人,福成小小年纪能入八旗步兵营,可见其在万岁爷心中的分量,更见玉琭在万岁爷心中的分量。
除了福成,太太的敕命也升了一品,连玉琪都得了个六品格格的头衔,虽说是最低一等的格格了,每年只俸银三十两,禄米三十斛,可这六品格格封的多是宗室女,一般人家还够不上六品格格的边儿呢!
得是有功之臣的家眷才可得,如此也是给玉琪抬了身价,以后寻人家的时候也不必往低的看了。
再加上玉琭封妃,说乌雅氏一族被万岁爷放在心尖尖上也不为过,不过此次受封的功勋不少,像是福成这样年轻的重赏也不在少数,福成在其中也不显眼了。
后宫封赏也不止赏玉琭一个,万岁爷大赏六宫,最引人艳羡、风光尽显的当数佟佳贵妃才是。
不,不是贵妃了,待受了封,得叫那位佟佳皇贵妃了,位同副后,堪可比肩先皇后。
再下头僖妃进位贵妃,玉琭进为妃位,惠贵人、荣贵人、平贵人进为惠嫔、荣嫔、平嫔,那拉贵人、戴贵人、高贵人分别进嫔位、赐封号通、成、襄,余下还有几位从常在进位为贵人,从答应进位为常在的,整日无宠无爱些个玉琭都不大脸熟的,月便不提了。
说话间,梁九功便携圣旨到了,为彰显郑重,康熙爷还命侍郎额星格持节,待众人在永和宫站定,只听得梁九功一声高呼。
“圣旨到——!”
外头众奴才们皆跪,谢氏带着四阿哥跪在最前列,陪着玉琭在屋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