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也没有什么华丽陈设,侧墙上无非是挂了些珍贵字画和劝学之语,瞧着很是有读书的氛围。
因玉琭到底不方便见外臣,四阿哥也说不准能不能坐得住,康熙爷琢磨着,便将玉琭和四阿哥的席位设在了自己桌案的侧后方,前头立一雕矮屏风,如此既不影响玉琭听讲,前头大人亦不受四阿哥的捣乱。
如若四阿哥要吃喝拉撒的,旁边两步之遥便是侧门,只管叫谢氏方氏二位奶娘在门口候着,随时可将四阿哥抱走,便是四阿哥不来,前有屏风遮挡,也无人知道那屏风后到底坐着谁,做了几个人。
“瞧着可还满意?只怕你饿着,朕还想着明儿可叫你身边儿的月莺时和候在偏门处,随时给你递了点心茶水,朕又不要求你做了什么大儒,你边吃喝边听也使得,也要你了解便是,无需甚解。”
刚还说着叫玉琭好好读书呢,这会子康熙爷心疼人也是真真会心疼的,好似只是带着玉琭过来玩儿罢了,也怕玉琭太钻研费心神。
如此出尔反尔的,玉琭只觉好笑:“哪儿有夫子在上头讲着学生在下头吃用的理儿,也太不尊师重道了些,知道爷体贴我呢,然我又不是有点儿苦都吃不得,再着说每日不过读一个时辰的书罢了,又怎能算得上吃苦。”
康熙爷听着,还直将玉琭当小孩儿似的好夸了一通,梁九功守在南书房门前听得牙酸,心说万岁爷但凡劝阿哥们读书的态度能有对德嫔娘娘态度的一二分好,阿哥们读书习字也不会这般深恶痛绝了。
玉琭才不知康熙爷平日里是怎么要求阿哥们的,她这事儿应下得利索,也没觉得不情愿,可到底还是高估了自个儿,这还没读书呢,只是按时起身都十分艰难。
读书的时辰就定在辰时初,约莫是康熙爷下朝的时候,这时间对康熙爷和诸位阿哥公主们来说都算不得早,然对玉琭和四阿哥来说属实是早了些。
辰时开始读书,玉琭卯时便得起身打扮用膳,叫人将四阿哥收拾利索了,从永和宫赶到乾清宫亦得费不少时间,一大早尽着急忙慌去了。
待到南书房坐定,屋里暖和,座椅也舒服,翰林大人的声儿也十分平稳催人睡意,玉琭将四阿哥放在身侧软垫上,娘俩才不过听了一刻钟,那小东西便先睡熟了去,玉琭也跟着直点头。
好在有雕屏风挡着,玉琭便是偷懒也无人知,夫子讲学十分无趣,都是玉琭学过的,洋人讲的西学也对玉琭来说也十分简单,整一个时辰下来,娘俩没一个能睁开眼睛的,末了夫子退出去,康熙爷挨着个儿的问阿哥公主可有收获,玉琭这才稍清醒了会子。
“翰林大人今儿讲的深刻,想来你们也都听得一知半解,然西学皇阿玛同你们一般,都是从头学起的,朕听着十分得趣,不知保清保成你们可听懂了。”
玉琭揉了揉困乏的眼睛,透过屏风去看两个小孩儿的神色,只见大阿哥同太子面上尽是困顿为难,今儿听了西学,只觉得是天方夜谭。
“儿臣愚钝,就白大人所讲儿臣只能听懂十之一二,有些什么定律,儿臣连读都都不顺。”
大阿哥如此回着,他倒是十分坦率,不会就是不会,也做不来不懂装懂,然太子爷想来是知道自个儿身份不同,知道皇阿玛对他和兄弟们的期待不同,即便也全然没听懂,也勉强着露出几分兴趣来,只说对那三角和代数十分有兴趣。
眼下太子才不过将将六岁,且不说对三角和代数有兴趣,能听懂今儿白大人说的话就已然不易了,康熙爷自是十分惊喜,连又考教了他几道简单的题,太子支支吾吾的一个也答不出来。
康熙爷欣喜稍减,可念及太子的年纪,康熙爷到底还是鼓励了两句,叫人私下再多钻研钻研去,如此便打发了下头的孩子们,南书房只剩下康熙爷和玉琭、四阿哥。
“既是今日课毕,那臣妾便先带着四阿哥回去了,臣妾告退。”
带着四阿哥睡了一上午,玉琭心虚着呢,这便想带着四阿哥撤,生怕康熙爷再考教了她去,天知道今儿诸位大人都讲了什么,她虽都觉得简单,可也不能张口就来,那也太过骇人了。
然真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玉琭这才抱着四阿哥朝康熙爷福身告退,康熙爷便居高临下的含笑睨着玉琭,直开口留了人去。
“别急,朕见你今儿听得认真,凡大人讲到酣处,你便连连点头捧场,想来咱德嫔娘娘今儿定然是收获颇丰了,不知咱德嫔娘娘今儿都学到了什么,也讲来叫朕听听。”
“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叫朕先看看你的心得笔记吧,朕见你这一个时辰里,手上的笔都没放下过,想来是记了不少呢。”
说着,康熙爷不等玉琭去遮掩,这便起身将玉琭案上的纸张拿了起来。
一瞧,顿时忍俊不禁,,起先的字儿还算成型,后头越写越歪,越写笔画越零散着,末了上头尽是弯弯曲曲地画符似的,中间还似有挣扎清醒的痕迹,然到底抗拒不得困意,可见这一个时辰的难挨。
玉琭自知瞒不过,像是被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