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可不是哀家废了工夫的,这粥得是夜半丑时就得熬上了,如此里头的八宝才来的软糯,自入了冬,哀家身子不争气,只觉得起不大早了,幸而有德贵人帮衬,在小厨房里看了一夜,这才没耽误了老规矩。”
此时玉竹正端着托盘将两小碗儿腊八粥呈到惠贵人荣贵人面前,二人刚接了便听得太皇太后娘娘这话,当即便倒了胃口。
然太皇太后娘娘都这样夸了,她们岂能唱了反调儿,只得耐着恶心也跟着夸赞了两句。
玉琭笑笑不骄不躁,为熬腊八粥她还故意调了休,故而虽熬了夜,可却不见眼皮子肿,更不见憔悴疲累,神采奕奕叫人看着更是嫉妒了。
“娘娘实在是太抬举臣妾了,臣妾不过是守着灶罢了,岂有什么功劳可言,若无您昨儿手把手的教臣妾挑选八宝,又一步一步地教,臣妾自也不能做出来,不敢说能跟您做的水平相当,能做得有您的半分像臣妾便知足了。”
“再说了,您早起不来也是好事呢,都说上了年纪的觉少,多躺一会子都浑身难受,您反而越是歇越是踏实,精神也见好,可见您身子康健着呢,比臣妾都强,臣妾时而多躺一会子还脖颈酸痛呢。”
“不及您的福气,臣妾是个劳碌命,在您跟前儿劳碌得高兴呢!”
玉琭这话说得顺耳极了,并非刻意而直接的拍马屁,而是八分真二分夸,听着尽显真诚,叫太皇太后听着极高兴,只顾着打趣玉琭这张巧嘴儿去了,倒是忘了起话头的惠贵人和荣贵人去。
康熙爷亦是忍不住打趣,尽显亲昵:“皇玛玛可别信她!在孙儿跟前儿,德贵人惯是个喜欢赖床的,前儿德贵人未来您这儿,朕下了朝去寻她,谁道一进永和宫竟不见德贵人在,再一问,竟是还在里头躺着呢,日上三杆了才晓得睁眼。”
“不过就她这惫懒的性子竟能坚持风雨无阻的来您这儿,可见她最是敬您的,孙儿倒不算什么了。”
“万岁爷、、、、”玉琭娇嗔着,面上尽是羞红,不就是秀恩爱嘛,她即便没觉得赖床有什么也得表现出有什么来,且捏着帕子遮遮脸去,好似没脸见人了。
太皇太后没觉得有什么,只听康熙爷这话之后更觉得玉琭敬重她,是个难得孝敬的孩子,这会子还开口为玉琭说几句。
“还说德贵人呢,论孝敬你可不如德贵人的,你只借着忙碌,时而不来,来了也只问候两句便走,反倒是德贵人句句不离你的好,你眼下却只顾着打趣她,可叫人伤心了。”
康熙爷笑笑,也顺水推舟,干脆又借口赔罪赏德贵人好些好东西去。
如此一来,太皇太后只道德贵人伤心,其余在座的可是扎心了,人家德贵人都这样得宠了,怎么还一个劲儿的受伤,还要不要人活了。
原以为德贵人只是长得好看些,年纪又小,万岁爷瞧着鲜嫩可口,喜欢只是图个新鲜罢了,谁道趁着后宫众人皆是禁足的工夫,德贵人竟将太皇太后和万岁爷都哄得着了迷似的,只叫人瞧见她的好了。
别说同德贵人比什么争什么,只怕后宫的大伙儿加起来,也比不得德贵人在娘娘和万岁爷心里的地位了。
倒也没容人想太久,这会子大格格带着下头的弟弟妹妹们来了,众人的注意力便又转移到了孩子们的身上去,这才收了几分刚刚的说笑玩闹。
待赏了阿哥格格们腊八粥之后,太皇太后娘娘和康熙爷少不得将孩子叫到跟前儿来,细细问了近来吃穿用度和功课去。
小孩儿长得快,只是大半个月不见,玉琭便觉太子和大阿哥二格格长高了些,说话也利索了不少,听嬷嬷说,长生阿哥也快会爬了,眼下不消得再裹了包被,小孩儿穿得一身枣红,福娃似的也是可爱。
倒是大格格总在玉琭跟前儿晃悠来着,这会子再看变化倒是不显了。
同民间一般,做孩子的过年过节总逃不了展示才艺这个环节,不过眼下开始启蒙的只有大格格和大阿哥,他二人便一人背了一首诗,得了太皇太后好一阵儿夸,还赏了一人一匣子小玩意儿,上头镶金嵌银的,皆是金贵物件儿。
小太子和二格格年岁差的不大,话虽是会说的还不太多,可人说什么意思却是理解的不少,被嬷嬷引导着,两个孩子一块儿唱了首歌儿,虽有些吐字不清,调子也不怎么在,可瞧着也是极可爱讨喜。
这歌儿不是旁的,还是玉琭教给人的那首《蜗牛和黄鹂鸟》。
自有了长生阿哥,荣贵人虽不多关切二格格了,可孩子平日里做什么学什么下头人也隔段时日便来报一回,怎么没听说过这歌儿,调子、歌词也不是寻常所见,且少不得问问是哪位嬷嬷教的。
“这歌儿听得稀奇,且不知是下头哪位的巧思,也不知教给太子和二格格合不合规矩。”
太子身边儿的嬷嬷自不必同荣贵人对话,便听二格格身边儿的嬷嬷回:“回贵人的话,这歌儿还是先前德贵人教的。”
“那时阿哥格格们在阿哥所染病,因身子不适个个哭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