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立医院的高级病房里,女孩长眸安静的闭着,鸦羽般的睫毛下一片淡淡的阴影,呼吸清浅。
“太晚了,你回去吧。”岑欢羽睫轻颤,缓缓睁开眼。
黎璟深坐在病床旁他低头看着手表。
岑欢刚醒,没看出她的丈夫表现出对她有多紧张关心,而是在看时间,好像他并不情愿,只是出于敷衍的履行责任,无奈留在这里。
黎璟深看到她醒了,起身嘱咐说:“鱼羹里放了扇贝碎,下次当心些,海鲜之类的尽量不要吃,明天上午就可以回家了。”
他的声音很低沉,是岑欢最爱听的那种音色,配着他标准的口音,缓慢的语调,显着特别动人,就像冬天的围炉夜话,哪怕他看她的眼神并不温暖。
岑欢摸着手臂上面的疹子已经退了,人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
“知道了,你要走了吗?”
“是你说的让我回去。”
岑欢别开眼,她可以主动说,黎璟深干嘛答应的那么快,“客套下而已,我一个人留这里会害怕。”
黎璟深看着她,忽地笑了:“你的意思,让我留下来陪夜。”
这分明是件很简单的事,妻子被送进医院,丈夫衣不解带彻夜守在病房里照顾,怎么在她这儿就好像奢求一样。
岑欢刚才的善解人意一闪而过,傲娇的闹着情绪。
“不应该吗?还没离呢,我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你就成了鳏夫了,想再找难了,人家一了解死了老婆。”
黎璟深绷直的唇线上扬,他阅人无数,实在揣摩不透眼前的小女孩,她的善解人意一瞬而过。
“睡吧,我今晚不会回去。”黎璟深坐回沙发上,胳膊拄着腿,疲倦的低头捏着眉心疲态尽显。
岑欢这才满意,重新躺下,被子扯到身上,看黎璟深倦怠的样子,差点又要说出来,你回去吧。
“灯关掉,开着灯我睡不着。”岑欢窝在被子里看着棚顶的白色吸顶灯觉得刺眼。
她最不喜欢白色的光线,觉得清冷,家里的所有灯具打开都是暖黄色的灯光,黄色的灯光总给人一种温馨的颓废感。
黎璟深按照岑欢的意思,起身去关灯,一盏不留,病房里窗帘没有拉,透着窗外的光亮,不至于病房漆黑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病房安静,只能听到岑欢翻来覆去,在床上窸窸窣窣的声音。
“很奇怪,我父母都没有过敏体质,听说是遗传,我是隔辈遗传?”岑欢想不通,呢喃的声音打破安静。
没等来回应,岑欢撇撇嘴翻了个身,“你睡着了啊?”
“生病了就多休息。”黑暗中黎璟深低沉的声音更带着蛊惑感。
“我好了呀,又不是生病,过敏而已。”
黎璟深笑了笑,倒是坚强,送进医院来的时候,人差点被憋死,这会儿就生龙活虎了,一点也不矫情。
“睡吧。”
岑欢闭上眼睛,黎璟深用两个字让她闭嘴。
护工送早餐进来,岑欢人还没醒。
她的睡姿很差,被子也没有盖,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了又灭。
黎璟深余光瞥到周子安的名字,那天来家里找岑欢个子很高的年轻男孩。
岑欢睡醒早餐已经冷透了,睁开眼睛就能看到黎璟深,展颜一笑的说:“早”
黎璟深抬抬下巴,“手机一直亮着,有人找你。”
岑欢眉心一蹙以为是岑中海,为了在黎璟深面前保持形象,用手缕了下短发,将碎发别在耳后,这才不紧不慢的去拿手机。
看是周子安的时候,松了口气,她现在只要看到岑中海三个字本能的浑身难受,跟脑子里长刺一样。
“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没接,是刚睡醒吗?我明天晚上去唐宫吃饭,你有空没?约了金达的合伙人。”
岑欢领情周子安是好心,带她到去见金达的合伙人,金达是数一数二的律所,如果毕业去金达实习,跟镶金边没差不离。
只是周子安不知道,她想走捷径分分钟的事情,甚至她可以直接入股金达,她只是不想这么做。
年轻气盛,心里多少有那么点傲气在身上,不想攀附关系。
岑中海一直在说,没有他,她什么都不是,是废人。
“我不去了,谢谢你的好意,这种事情还能想到我。”
周子安分贝扩大:“为什么啊?”他不敢相信,岑欢这么好的机会也不想抓住。
岑欢抬眸去看黎璟深,他神色淡淡,根本不在乎隔着听筒听到男人的声音。
他对她的占有欲为零,不是他多大度,是毫无感情投入。
黎璟深以为是岑欢觉得不方便他在旁边,影响到她接电话,很配合的走到一边。
“我不想进金达,我有自己的目标。”
周子安恨铁不成钢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