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
万俟穗岁睁开双眼,徒手接住了她的脚,猩红瞳子里恨意恨不得将她剥皮抽筋,仿佛丛林野兽茹毛饮血。
“还敢瞪我!李妈妈把她的眼给我挖下来!”
万俟欢颜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想着她不过是条丧家之犬,敢这么看自己,真是不要命了。
“你把我的眼睛挖了,不怕万俟御青回来治你的罪?”
“再怎么说,我也是万俟府的嫡小姐,你一个外来人在我面前有何威风可言?”
万俟穗岁挑了挑眉,冷漠的觑了一眼对方,虽然她语气平淡,却能听出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仪,让人不由自主的开始惧怕。
“你个丧门星,少在这里悖言乱辞,吓唬谁呢?一个被父亲兄长抛弃的嫡女,真是可笑。”
万俟欢颜对于万俟穗岁突如其来的变化心里开始发怵,这个废物怎么会一夜之间就转了性子?
莫不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让她突然有了底气,敢与自己叫板。
“哪怕没有父亲兄长的疼爱,只要我是从我娘亲肚子里爬出来的,我就永远都压你一头。”
“云泥之别,我是云,你是泥,要怪就怪你不是父亲的女儿。”
万俟穗岁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大的笑话,那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来回在万俟欢颜身上打探,带着些毫不掩盖的嘲弄与蔑视。
打蛇自然得打七寸。
作为魔,在她们魔界一直靠的是绝对武力及臣服,出身什么的只当是放个屁。
但是人间及其其他各界,都是非常看重出身及血缘。
她当然知道能刺痛万俟欢颜的是什么。
“你!”
果然这句话,让万俟欢颜如鲠在喉,她最在意的就是出身。
她不止一次想过,若自己是大伯的女儿,若自己是从赢箬夫人腹中诞下,那这滔天富贵便可名正言顺落在自己头上。
万俟御青一人可抵百万雄师,是战场上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统军都督,雄狮虽已老去,可还有一只蓄势待发的少年狮子,想到自己的父亲哥哥,万俟欢颜觉得简直烂泥扶不上墙。
她万俟欢颜容貌琴棋书画在整个扶风城里数一数二,是有头有脸的世家子弟,可偏偏所有的一切都败在了嫡庶二字上。
万俟御青是万俟府老太太所生,是正儿八经的嫡子,自己的亲爹不过是某个红楼酒馆里的牌头一夜风流后的结果,那年隆冬太子出生,陛下大赦天下,才留了他一条生路,一个庶字,压了他的一辈子。
“你们跟在她身后为非作歹,我万俟穗岁,是万俟御青唯一的女儿,万俟今昭唯一的亲妹妹,等他们班师回朝,见你们如此对我,会是个什么下场?你们心中可有数?”
她的声音从容不迫,带有引导力,在场众人听她所问不禁屏住呼吸,室内一片冰冷,逐渐弥漫彻骨的寒,纷纷汗流浃背。
这时才醒悟过来,这偌大的万俟府到底还是只有万俟御青这一个主心骨,哪怕老太太太爷已去多年,主母赢箬夫人早已不在人世,可这也不是一个区区庶子及其子女作威作福之地。
“你们…你们别被她三言两语哄骗了,她是灾星,是祸害!”
万俟欢颜见奴仆们的反应,慌了神,如此三言两语就逆转风评,日后她还怎么在万俟府立威。
“放肆!不得对大小姐无礼!不要被旁人三言两语就哄骗了过去,大小姐平日里待大家可不薄!”
万俟欢颜的贴身丫鬟听荷见状立马站了出来,她自小便被夫人指给小姐,从小一块长大,她比万俟欢颜年长几岁,平日里仗着万俟欢颜对自己的情分,在府里作威作福,自觉身份高于其他奴仆家丁一截,常常欺压其他院的丫鬟,都只敢忍气吞声默默忍受。
“不管怎么说二小姐也是这万俟府的嫡女,而你听荷只不过是个下人,说小姐是旁人?轮得到你嚼舌根吗?”
翠玉是府里的老人,懂得暂避锋芒之说,向来都是教导万俟穗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明哲保身为上计,但听听荷说万俟穗岁是旁人,心里自然不是滋味,无名之火涌上心头,冷声反驳道。
“大小姐!”
听荷见自己被个不受宠嫡女院里的婆子如此讲叨,小脸刷一下的就红透了,向万俟欢颜投去目光,希望她能像往常一样,狠狠为自己出口恶气。
“噗呲~”
见高高在上的听荷被人讲了一道,万俟欢颜身后的家丁丫鬟里有些憋不住事的,偷偷笑出了声,偷偷在心里乐开了花。
“住嘴,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敢在我面前整治我的人,今天我非给你点颜色瞧瞧,替我那远在边境的伯父好好管教管教妹妹。”
万俟欢颜俏脸瞬间冷了下来,眼神如刀,恨不得立马剐了面前俩人。
俗话说得好,打狗还得看主人,听荷是自己的贴身丫鬟,竟被个贱种院里前主子留的老妈子嚼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