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成四牛摸黑回家,好死不死的被对面起夜的花叔他娘逮到了。
老妖婆一脸凶相,直勾勾盯着成四牛,眼神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
她前些日子摔破了相,两只脚也摔伤了,但却意外的没有骨折,只是整个人看起来更加阴沉可怖了。
成四牛不理她,面色不改的回了自家院子。
花叔他娘轻哼了一声,转身一瘸一拐回屋,紧接着一把揪起睡得正香的夫妻俩人,声音尖锐,“你们猜我看到谁了?”
花叔花婶根本不想搭理她,但那张恐怖的老脸骤然出现在面前,也是挺吓人的。
“成河旺家的老四!那个小扒手!半夜鬼鬼祟祟在村里晃!”
“成老四那个小畜生肯定又在偷东西!”
这话脏得简直不堪入耳。
花叔的脸顿时沉了下来,不悦的抿起嘴唇,轻呵出一口气,阴沉沉的盯着张氏。
“娘,你知道四牛今年才几岁吗?”
“你左一句小扒手,右一句小畜生!”
“你是亲眼看见他偷东西了?还是丢了什么东西,有证据是他偷的了?”
他娘顿时语塞,老眸瞪得贼大,两只粗糙的手一把揪起被褥,朝花叔脸上砸。
“你个混帐东西!”
她指着花叔,龇牙咧嘴:“老娘把你生养到大,你倒好,一次次帮着外人,合起伙来欺负我!”
“现在就是嫌我老了!不想养我了!所以才帮着那个小扒手,跟我作对!就连娶个媳妇,都是只不下蛋的老母鸡!”
花婶在一旁冷着一张脸,不吭不响。
今年五十二岁的她,已经被张氏这样骂了三十年了。
她早就习惯了这种辱骂,就是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张氏都七十了还有精力这样闹。
花叔直接掀开被子下床,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压抑着恨,咬牙切齿:“我媳妇为什么没了孩子,你心里不清楚吗?”
“要不是在她怀孕期间,你使着劲磋磨她,她至于没了孩子再也生不出来吗?”
“再说四牛!你就是嫉妒那孩子身板长得好,嫉妒他性格好,欺负他善良,一次次的往他身上泼脏水!”
花叔猛地捂紧自己的心脏,双眸通红,低声嘶吼:“我跟四牛他爹一起找活干了几十年,他家孩子什么样我心里没数吗?”
“当年在山上,要没他好心拉我一把,你儿子现在早就死了!”
“我警告你,给我老事本分待着,再兴风作浪,我立马把你撇下,让你后半辈子自生自灭!”
话落,花叔直接拉着花婶,语气极冲:“这屋子你自己睡吧!我们去柴房睡!”
他真是一刻都不想忍他这个娘,半夜三更都要闹到大家不得安宁。
张氏满脸不可置信,抄起一个秀枕,恶狠狠砸在花叔的后背上,竭斯底里咒骂:“你个吃里扒外的畜生!”
她自己一个人在屋里气得跳脚,鬼哭狼嚎,还把自己满头的白发抓散,踩着枕头发泄。
成河旺家的院子挨着她家的,听到声响,小玖玖皱巴起小脸,小嘴唇一撇,秀气好看的眉头一皱,当即“呜咽”了一声。
一家人齐朝那漏风的窗看去。
柳青青赶忙抱起玖玖,捂着她两边的小耳朵,心疼坏了。
成河旺冷漠的看了窗外一眼,淡淡道:“老二,老四,明天找几根木材,把这窗补一下。”
成四牛若有所思,有些不安,“爹,俺刚回来碰到花叔他娘了,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能有什么意外?”
成二锅不能继续看妹妹了,心情极度不爽:“我们又没偷又没抢的,所有东西都是我们自己一文文买回来的,那个老妖婆能干啥?”
“再敢上门闹事,俺就拿大扫帚打爆她的脑门!”
一直不怎么吭声的成大勇却在这时忧心忡忡道:“老二,咱以后遇到她还是躲着点吧!”
“她年纪大,要真赖起来,村长也拿她没办法。到时要真出个什么事,妹妹那么小,被她吵出个什么毛病来就不好了。”
在成家村这种地方,张氏的泼辣无理取闹是出了名的。
她年纪大,没有哪户人家敢主动招惹她,万一磕着碰着,她非得把那家人的血吸干,骨头啃断不可。
就像上次,成家三兄弟上门换东西,张氏自己摔了个狗爬,隔天就在院子里哭天喊地,想要闹到村长那里。
幸好那天所有的村民都见着了,她才没闹成功。
成二牛虽不满,但他一向听他大哥的话。
“躲就躲,但她那张臭嘴要再敢吐屎,俺宁愿跟她拼了!”
成四牛灌了碗热汤,啃了个鸡蛋,嘴里还念念有词:“花叔他娘也真是够硬朗的,听说上次都摔得满地血了,还能出来瞪人。”
一回想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