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危道:“嗯,比山里还是少很多。等你回来,我们去山里的道庙住一晚,夏天的星星应该不少。”
姜雪蕙不扫他的兴,附和道:“夏天若天气好,还能看见银河。”
谢危喃喃道:“那定是很壮观。我从前不太留意夜空的星星,顶多看看月亮。
自从你将他比喻成明月,我便宁愿看这漫天星光。毕竟星星无处不在,它只是隐藏在云朵后面。
等我同方监正讨教一二,日后就能给你说更多星星的名字和典故了。”
姜雪蕙没想到还是自己撒谎的锅,她张口欲言,到底忍耐下来。
她讪笑道:“你也是明月啊。”
谢危抿着嘴,神情倨傲,显然不愿同人比较。
姜雪蕙无言以对,这事闹的,解释不好,不解释他又暗搓搓在意。
她只能同他漫步花园。到分别时,她与他挥手告别。
他扬声问:“雪蕙,你还有什么话要同我说吗?”
姜雪蕙难得听他这么喊,回身一看,他满脸期待。
姜雪蕙就没明白,她望了他一会,同他大眼瞪小眼。
他最终没说什么,讪讪道:“那我先去休息了。”
姜雪蕙露出笑容:“好的。明天见。”
她转过身,脸色暗淡下来。他是想听她说什么呢?告白?诉说离情依依?
姜雪蕙带着满腹愁绪和疑问回去。她下午就沐浴和洗发了,便直接换上睡裙。
出了京城,就不能再沐浴和洗发。好在一路往北,天气寒冷,倒能忍受。
夜晚还长,她卸去钗环,长发垂腰,继续给谢危缝制贴身衣物。
这些天她给父母做了抹额,护腰,或许他们不会再记得,但至少是她一份心意。
她再缝一件就全部结束了,于是她愈发用心去收尾。
丫鬟来报,门房送来急信给她。她接过信,让丫鬟们下去了。
她展信一看,是边关传来的消息。她放下信,边缝衣服边沉思。
突然她听见书柜那轻微的响声,她抬头一望,竟是谢危又循着密道过来了。
他见与姜雪蕙撞个正着,她手里还拿着绣花针。
灯下的她背着光,面容和身形朦朦胧胧,如同一幅写意美人画。
他不好意思,道:“我就是想多看看你。晚上睡不着,去了藏书阁,就不知不觉进来了。”
谢危进来密道就想,若密道门开着,他就进去。不然他就折返回客房。
姜雪蕙叹口气,道:“你来的正好。”
她将一旁的信件递给他。谢危接过一看,神色变得凝重。
边关商人的密报,说大月国前阵子内乱,现在国内十六个部族都支持大月王子的的叔父,他不负众望登上王位。
如此一来,年纪居长,最有希望登位的大月王子立场就很尴尬了。
原本的和亲就是大月王子想借他们的国望来争夺王位。如今他要与叔父明争暗斗,理应顾不上公主。
谁知此人却在边关三十里外的驿站停留,附近驻扎大批他带领的军队。
姜雪蕙当初看剧,涉及争斗的细节一律没看。她只记得王子不肯回大月,在边关戏弄公主,还试图杀了谢危。
所以她一开始就推断当中必有阴谋。现在确定了是他叔父登位,和亲就彻底成骗局了。
按照大月王子现在的情况,他即使和亲也没机会与他叔父抗衡。然而他为什么又要留在边关驿站不走呢?
线人说是王子是等公主去和亲,但这说辞无法说服见惯朝堂纷争的谢危,和心思细腻的姜雪蕙。
“他是要将这水搅浑,他身后有他不能容他的叔父,前头他还要得罪我们,是图什么呢?”
“祸水东引和暗度陈仓。”
谢危冷静道:“我今日也拿到了相应的情报,平南王曾经在边关出现过。”
姜雪蕙脱口而出:“莫非这两人联手了?”
谢危还未回答,就听见外头姜雪宁喊道:“姐姐,你睡了吗?”
姜雪蕙美目一瞪,示意谢危回去密道。谁知这人拿着情报,直接跑去她的闺房。
姜雪蕙皱眉,顾不上说他,只能转身去迎接姜雪宁。
两姐妹谈了一会,姜雪宁道:“今晚我同你睡吧。你这次走,我的心总是不安宁。”
姜雪蕙道:“我明日要起早,还是让我一个人吧。”
姜雪宁不舍得,最后还是听了姜雪蕙的话,转身离开。
她前脚才走,后脚孟氏带着姜钰来了。三人说了不少贴心话,才同姜雪蕙告别。
姜雪蕙回到房间,谢危已经赖在她床上,连外袍玉冠都脱了放在床头柜子,还下了纱帐。
姜雪蕙很是无奈,她知道今日是无法赶走谢危。
她只能回去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