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蕙安慰妹妹道:“未必会如此,他这辈子已经不一样了,他未必想要放手了呢?”
姜雪宁收了笑,眉宇间仍带着一丝轻愁,叹道:“唉,不要提我了,说说你吧。你究竟对谢先生是什么想法?
我同张遮都看到你两接吻了。啧啧,怕是你又被他哄到了吧。
若非他这个人心狠手辣,我觉得其他方面还真找不出半点毛病。
上回我去他府里送信,里头一个女的都没有,我怀疑连蚊子都是公的。
他若非那方面没问题,称得上相当洁身自好了。
哪怕是崔表哥,他身边有四个未貌美如花的丫鬟,院子里更是美女如云。若非姨母管的紧,怕早就娃娃满地爬了。
崔姨夫更加不用说了,妾室都能凑几桌马吊了,听说他外头的红颜知己也不少。难怪姨母看着比母亲还老十几岁。
至于外头的人。能挑好的确实不多。
这么看,还是谢先生才学相貌出挑。
别看他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一旦动了情。我怕你还承受不来他的热情。”
姜雪蕙真心佩服姜雪宁,她看人的眼光不见得高明,但是她看男人的眼光却极其毒辣。
姜雪蕙问:“换做是你,你会接受谢少师这样的人吗?”
姜雪宁猛摇头道:“我看到他都吓坏了。就怕哪天不顺他的意,被他嘎了我。
你不一样,你脑子快,抗压能力也强,与他可谓旗鼓相当,棋逢对手。我看他望你的眼神,可谓情根深重了。
在遇到危险时,他不顾性命,也要把你护在怀中。我认为他不至于害你吧。
我知道你担忧他手段太狠辣。怕他日后做的那些事情,让我们家无法在京城立足。
可是京城的高门世家和朝中大臣,大都是趋炎附势的小人。
只要他权柄滔天,哪怕他做再多错事,他们也不敢当面硬刚。
若你能躲开他,我就不说了。若你被他套牢了,实在摆脱不了他,不如跟他谈谈条件,逼他做一些让步。
就像你教我的生意经,嗯。利用谈判去争取更多的筹码。”
姜雪蕙一愣,不由道:“问题的关键在我自己。若我不肯,他并不会强迫我。”
姜雪宁诧异道:“你确定?从前那些不顺从他的朝臣勋贵,下场都很惨。不是被他斩草除根,就是被迫离乡背井。”
姜雪蕙低声道:“我确定。燕家落难时还肯施予援手的人,哪怕对他当面唾骂,他都不会计较,唾面自干。
他这个人记仇,更记恩。我们对他有救命之恩,他这辈子就不会伤害我们。
何况他心里有我,自然不舍得伤我半分。”
姜雪蕙说着,思绪豁然开朗。她之前被太多杂事困住了,从未深思过这点。
他了解她,但她更懂他。这些年在你来我往中,其实她早就应该看穿了他。
谢危的步步紧逼,重重压迫,很多不过是虚张声势。
他不顾一切靠近她,却又怕被她厌恶,因此小心翼翼,步步为营。
看穿了他的内心,就会明白他在她面前不过一只纸糊的老虎,一戳就破。
他会用千个万个法子去套她和诱她,却始终不会强迫她。
谢危或许会追她到天涯海角,但只要她在他面前,他就会停下。没有她的允许,他是不敢再前行哪怕半步。
姜雪蕙同妹妹这么一聊,突如醍醐灌顶,想好了后路。
选择权既然在她手上,她守住自己就好。反正打不过,斗不过,摆烂就好了。
深夜,姜雪蕙又一次来到血色弥漫的梦境。只是血的颜色开始淡了。
她走到尸山下的谢危的旁边,从他的位置向上望去,高高在上的皇权和薛家依然竖立在云端上。
梦里,姜雪蕙还在想:现在的他会怎么做呢?如第一世屠尽皇族和薛家。
还是如第二世看姜雪宁面上,独留下沈芷衣和沈玠。
她从来不会替别人做选择,因此她不会去问他。
只是,这两种结局她都不喜欢。哪怕手染过鲜血,她的观念从未改变。
山下的薛烨挂心姜雪蕙,脱险后就迅速入城找了一堆衙役和卫兵在山下面清理碎石。
忙到天色渐暗,山风如刀,他不得不带着众人回去,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他要求众人明日大早再上来清理,给足了银两,还买了不少肉菜给帮忙的衙役回家添菜。
薛烨带兴武卫去城中酒楼吃订好的酒席,当场奖赏了这次出力的部下。
他许诺明日清理好山道表现积极的还有重谢,他又逐一给各位军官敬酒后才离席。
薛烨花重金购了大量米粮肉菜送去通州军营,答谢燕家军这次相救之情。
做完这些事,他才回去同他父亲复命,当场又被打骂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