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姜雪蕙见到薛烨被他们压在地上围殴,直接过来,喝止他们。
那老生还恶人先告状,说:“惊扰了姜女史是我们的不是。是薛烨欺人太甚,对女史评头论足,我们这才打抱不平。”
薛烨惊呆了,居然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还倒打一耙。
因太后和他父亲姐姐将栽赃的把戏玩的炉火纯青,旁的学生明知薛烨无辜,亦冷眼旁观。
他急忙向姜雪蕙解释:“女史,不是我。是他乱说您的坏话,我才揍他的。请您相信我。”
其他帮忙的老生自然偏帮那人,七嘴八舌指责薛烨,还数落他父亲迫害燕侯爷,姐姐害同窗,他们家蛇鼠一窝,薛烨也不是好鸟云云。
薛烨气的脸色涨红,他有些绝望,从前被欺辱的时候,他都没这么想哭。他伤心地望着姜雪蕙,害怕会看到她厌恶的眼神,才是最令他难过的事情。
谁知姜雪蕙只扫那人一眼,见他眼底青红,目光淫邪,便看出他纵欲过度。
再看薛烨,委屈的小模样令她想起前系草男友。本该视而不见,到底心软走了过来,只能一管到底了。
姜雪蕙扶起薛烨,厉声对其他人道:“他不会。父是父,子是子,他的为人同他父亲无关,只关乎他的本心。
亏你们读那么多年的书,却不以言行分辨人品。此事我会报与你们先生,是非曲直自有他们来评断。
我乃圣上亲封女官,又是朝中二品大员的女儿。若是你们敢胡言乱语毁我清誉在前,再无理中伤同窗在后。就等着应有的责罚吧。”
说罢,她拂袖而去。薛烨怔怔地望着她的背影,不由跟上去。他觉得哪怕天塌地陷,诸多脏水加身,只要她肯信他,他就无所畏惧。
姜雪蕙这话掷地有声,让旁观的学子有些羞愧。想起昔日薛烨的好,惊觉他们对他有些苛刻。
有学生家中有姐妹,对老生肆意评论官家贵女很是不爽,不想惹事才保持沉默。薛烨能挺身而出维护他们的女神,让他们对他也改观了些。
姜雪蕙走了一段路,扭头见满脸青紫的薛烨呆呆地跟着她,没好气道:“公子,你还不去上课。跟着我作甚。”
薛烨支吾半天,姜雪蕙冷眼望着,道:“你还不赶紧同你们先生告状。不然让人捷足先登,才是有理说不清楚。”
“女史,为什么您会相信我?您明明离的那么远,可您没有信他们,只相信我。”
姜雪蕙道:“我是不喜你的公子做派。但燕临能与你来往,可见你这人尚有可取之处。他相信的人为何我不能信。”
姜雪蕙见他浑身脏污,提醒道:“你记得正一下衣冠再去。”
薛烨摸了身上半天都没掏出一张手帕。姜雪蕙拿出一方素帕甩到他手上,道:“擦完就扔了。敢留着小心我削了你的皮。”
姜雪蕙没打算忍着,她准备去找苏尚仪告状。比起那群人,她更相信自己的直觉。她不再理薛烨,快步去找苏尚仪。
入宫前,她让熊弟弟去西区买了一堆浅色素帕,十条打九折那种,无任何标记花纹,宫女常用。便于在宫中使用,不容易招惹是非。
因为是当后世的纸巾使用,她甩出去毫无负担。帕子上有淡淡的香味,干净素雅。
谁知薛烨宁可用袖子擦脸,也要将她给的素帕揣在怀里。如同后世粉丝拿到明星使用过的物品,当宝贝一般供着。
他痴望着她的背影消失,这才跑去文昭阁找谢危。
薛烨一路傻笑着去找谢先生告状,眉眼有掩不住的欢喜。若非他脸带着伤,谢危几乎要以为他是来上门挑事的。
等谢危听完事情的经过,薛烨不肯复述那老生评论姜女史的话,只说有些刺耳。谢危便心知有异。
谢危找到在场的人,一个个找来问讯,终于搞清楚全貌。帮忙打架的学生见先生动了真格,又有旁人作证,他们不敢再撒谎,支吾地将那老生的话复述一遍。
谢危勃然大怒,直接以不敬师长的罪名将那老生从文渊阁的经筵日讲上拖了下去,杖刑五十。
他再让言官上奏,以宫中斗殴,污蔑同窗的理由夺了此人原来的军职,换成军中最低微的职务。
其他帮忙打架的学生通通杖刑十下,年纪近二十的勒令退学,留下的也要受罚。下次考核不通过不准留宫学。
接着,苏尚仪颁布皇后旨令,严禁那老生全家人出入皇宫。三年内不得入宫拜见。
从前薛烨被霸凌,都是冷暴力和语言输出为主。便不被薛家人放在眼里。
如今他鼻青脸肿出现在薛远和太后面前。最近备受舆论煎熬的两人顿觉感同身受,拳头如同打到自己脸上。
他们气愤之下,还要借薛烨这事去沈琅那卖惨,可薛烨死活不从,他不愿让姜雪蕙看轻他。
他更不会泄露此事因姜雪蕙而起。只说他被人围殴,是姜女史经过制止了他们的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