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走上前,亲切和蔼地问张父:“张大人,令郎如此优秀,张夫人为何没给他早定亲事呢?”
姜雪宁本来有点小情绪,因为母亲看到姐姐就将她忘在一旁。这会听到母亲问中她的心事,急急凑到母亲身边。正好与在父亲身后的姜雪蕙并排站一起。
张父说:“本在他十七岁时商议过此事,不巧他祖母去世了,他要读书又要陪他母亲操持祖母的后事。等孝期过去,他母亲物色过合适的姑娘都被人定下了。就索性再等一等。”
孟氏再问了张遮一些情况,愈发满意。她给姜父一个眼神,姜父很是高兴。说:“这不正巧了。我女儿........”
他想拉姜雪蕙上前,不料姜雪蕙侧身,也给父亲一个眼神。姜父一怔,姜雪宁机灵地走上一步,姜父的手只能拉住姜雪宁。
他咳嗽一声,继续说:“这个是妹妹.......年纪尚小,同令郎差个六岁。日后有空,两家可多走动走动。雪宁性格活泼好动,同令郎可能聊的到一起。男子汉大丈夫,也不定要急于成家,先立业。等等没准有更合适的。呵呵。”
姜父编不下去了,他无奈地同孟氏对视一眼,夫妇两对张遮一见就很是喜欢。若是姜雪蕙愿意,他们怕会立马透露风声,让蒋氏过来聊聊,再派人打听几轮,没问题就可以先小定了。
可换成这个从乡下来的二女儿,之前只通过姜雪蕙和孟嬷嬷信件了解她的性格,其他虽需要观察,但没经受过贵女课程,学识教养礼仪必定不足,这是夫妇两对姜雪宁的共识了。
所以要将二女儿给优秀出色,前程大好的张遮,姜父脸皮不够厚,实在不敢张这个口。怕得罪老友一家。
孟氏做为女人心细些,她留意到姜雪宁对张遮流露欢喜的眼神,也观察到张遮对二女儿眼含温柔。她心一跳,想到这女儿的绝色容貌,又觉得事情倒有几分可为。
孟氏偷偷给相公一个暗示。姜父领会妻子的意思,有些不可置信。他心跳加快,大女儿样样出色,着实不愁嫁。二女儿倒让他们有些发愁,若张遮愿意,对他们夫妇来说是件大好事。
不过这女儿还是得好好教养几年再说,他们是结亲不是结仇,要负责教好女儿再出阁,免得张家日后心生怨怼。
姜父心里各种盘算,面上不露,对着张家父子更添一份热情,午饭要留,晚饭更要留。处处暗示自己二女儿年纪尚幼,但妻子用心教养,将来绝对不比高门贵女差。
孟氏恨不得立刻打听清楚张家的所有事情,包括祖宗八代都要追问。她吩咐身边的杨妈领两姐妹回房间梳洗,临走前,两姐妹见父母亲对张遮殷勤的态度,就知这亲事有谱。
谢危在旁盯着他们的互动,觉得短短时间内心大起大落之快,比过去数年都多。
在姜父问张遮婚事时,他的心就提了起来。当姜父要拉姜雪蕙时,他拳头更是握的很紧。
他不明白姜家上下为何一见张遮就青眼有加。外头多少人为能得他一顾而激动万分。明明他与张遮才相差三岁,他们愣是视而不见。
有那么一瞬间,谢危几乎怀疑起自己的魅力。
他甚至计较着,张遮的君子六艺能如他般门门考第一吗?科考能如他般连中三元吗?入朝为官能如他般深得圣心,同僚讨好,下属爱戴吗?
姜父顾忌他同朝为官的身份尚且理解,怎么第一次见面的姜夫人也没看中他。一味围着张遮问长问短。
或是他不了解京城贵妇为子女定亲的情况,他以为姜家姐妹年纪尚小,会需要相看好几年才会考虑。
更没想到姜家夫妇一眼就将张遮视为东床快婿,全然不顾女儿的年幼。
他看穿了姜家夫妇的心思,若方才姜雪蕙点头,怕这事就要当他面定下了。恐怕他们邀见证人还会想起他。
可换成姜雪宁,他们会顾忌她长于乡野,怕是要重新教导再论其他。这么一来,日后等两姐妹长大,很多事情发展就难以预计。
谢危盘算完,才发觉背后出了一身冷汗。碍于同辈身份,他不能开口。怕招来姜家夫妇的忌惮,甚至是厌恶。
幸好姜雪蕙刚才避开了。他的猜测是真的,她又一次退让给了姜雪宁。
谢危不懂姜雪蕙为何退让,既然她拒绝了。那他就会设法随了姜家人的心意,让张遮变成她的妹夫。
他听姜家夫妇再聊一会,确定他们已经转向了姜雪宁和张遮。便见缝插针,上前同他们攀谈。
谢危见识广博,什么话题都能接上。寥寥数句就博得姜家夫妇的好感。姜父还邀请他得空来姜府下棋,谢危欣然同意。又同张家父子约好多多往来,再留个下回再会的钩子,然后告辞离开。
他现在形容狼狈,哪怕昨日在张家沐浴过,今早换回新的衣裳,他仍是觉得不够得体。若非害怕姜家夫妇会给女儿定亲,身负重任的他早在门口就会告辞离开。
如今正值帝位更替之时,当今圣上病的糊涂,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