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李攸鹤示意上官珞缃先坐下。
“你真的也感觉到了？”上官珞缃等不及开口。
李攸鹤点了点头，两人面色有些凝重。
“我回来的途中还遇见过云神医，他也没有办法，只能继续下去。”
‘不知归期’竟然是这个意思吗？
上官珞缃想起了之前的话，她以为是找海东珠归期未定，没想到竟然不是。
两人现在能够感受运用灵力，但是随着他们每次的使用，这个世界对他们的排斥就多了一分，甚至让他们对身边亲人的情感淡化。
如果上官珞缃不继续修炼，那就无法继续健康生活，或许还能活上个三五年；如果去寻找方外之地找到修炼世界，那她只能离开，不知是否能回来。
“我明白了。”上官珞缃有些发愁。
“谢谢你的礼物，很漂亮。”她抬手露出了手镯。
白粉交加之间，清透的玉镯仿佛找到了最合适的归宿。
“你喜欢就好。”李攸鹤知道她是在岔开话题。
转眼之间，距离那日谈话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上官珞缃仍旧没有想好该怎么选择，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况且她本就是……怎么能擅自作主去留。
那次私自出海，就已经让她心怀愧疚了。
“阿缃，最近怎么没出门去了？”上官夫人看着女儿站在院子里，有些疑惑这墙有什么吸引她的吗？
“母亲，诗涵她们最近要准备女学测验，没时间出门。”
“说起女学，阿缃什么时候想回去？”
上官珞缃迟疑了片刻，“女儿想再过段时间去。”
“那就再过些日子吧。”上官夫人没有强迫她。
“最近可有烦心事儿？”
还不等上官珞缃否定完，上官夫人就打断了她。
“珞缃，我是你的母亲，怎么会看不出女儿是不是有心事…我听说攸鹤前些日子送了礼来，你跟母亲说，是不是…”
上官夫人表情有些微妙，剩下的话没说完，但上官珞缃听懂了其中的暗语。
“没有！母亲你别乱想。只是最近看见了一道难题，母亲你帮我想想该怎么答。”上官珞缃下定了决心。
“有一个人她迷了路，遇上了食人野兽追逐，逃跑时有一分岔口，左边有一座石屋，能抵御野兽一段时间，但是石屋后面没有其他退路；右边是一条看不见头的路，一旦踏上或许能够逃脱，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母亲，如果是你，要怎么选择？”上官珞缃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继续侍弄手中的花叶。
“傻孩子，就这么个故事让你想了这么久？这些话本子越来越胡闹了。”上官夫人有些担心女儿做噩梦。
“母亲，如果这个人是我呢？这个不得不做选择的人是你的女儿呢？”上官珞缃站了起来，把手里的花递了过去。
“真要有野兽，府中这么多家丁护卫，更何况也还有你父亲和大哥，哪里轮得上你去，不要瞎想。”上官夫人亲昵地点了点她的头。
看着女儿越发正经的脸色，上官夫人脑袋一片白光闪过，连忙扶住旁边的石桌。
五月的天已经暖阳当空，可是这石桌怎么还是凉的厉害，上官夫人一稳住身形就收回了手，仿佛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阿缃，你告诉娘，是不是…是不是你有哪儿不舒服了？不行，我得再去请郎御医来府上一趟，我现在就去…”上官夫人松开女儿的手，想要转身离开。
“母亲！你先别急，别着急。我有办法的！”上官珞缃看着母亲慌张的样子，一时之间有些后悔。
“我怎么能够不着急！不是身体无碍了吗？怎么又不好了！”上官夫人有些失控，说完像是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样子，又马上把女儿抱在了怀里。
“没事的，阿缃，娘只是太着急了，不会有事的…”
上官珞缃没有再继续说，只是安静地待在母亲的怀抱里。
这样的选择对于上官夫人来说，无异于是让她选择怎样失去女儿。
或许自己能够有回来的一天，但是那时的他们或许已经两鬓斑白、银丝满头，更有可能…天人两隔。
不过，他们真的没有一个人察觉到自己与原来的上官珞缃的区别吗？
看来自己装的还不错。
“你仔细跟娘说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不等她继续发散思维，上官夫人就已经恢复了往常的样子。
上官珞缃只好透露了一些，让母亲早些明白。
上官夫人情绪起起伏伏，听完了还是不敢相信。可是她知道女儿的性子，绝对不可能是谎话。
世事无常，可怎么就总是发生在女儿身上，上官夫人有些失神，走出院子的背影仿佛丢了些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