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上，打量着眼前的人。
他自称为半老头子有些夸张，虽然头发隐隐有白发，但是面容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五指瘦削有力，手背上能看见青筋。
身量挺拔，一身厚布棉袍在他身上丝毫不显臃肿，应该是在后院处理药草的缘故，身上带着明显的草药清香，如果换上一身衣服，叫一声俊雅大叔也不为过。
“你这丫头，正是年轻的时候怎么亏空的这么厉害？是哪儿的人？”
“晚辈上官珞缃，京城人士，从小就身体不好，年后落了一次水。”
云深抬头看了一眼她，“上官……外祖是江南林家？”
“正是，家母是林家二女儿林允芳。”珞缃如实相告。
“我说这脉象在哪儿见过，你这丫头快十五了吧？”云深想起来了上官珞缃是谁，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明年开春就要及笄了。”
云深又把手搭了上去，“其实不足之证并不少见，大多都是短命之人。有钱有势的就用天才地宝把命吊着，看你这样子这十几年应该养得不错，但你落了水，只能说还能活也是幸运。”
尽管是个小丫头，云深说话也并不顾忌，仿佛并不担心她情绪崩溃、心灰意冷。
“就连云神医也没有办法吗？那我还有多少日子能活？”珞缃仿佛早有预兆，依旧情绪平和，冷静的好像说的不是她。
云深哼了一声，看着上官珞缃。
“神医？不过是因为我在这方面有些天分，又一条路走到底罢了，哪儿真能起死回生？少则两月、多则一年。虽然看起来你只是体虚，但是你自己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在抗议了。小姑娘，你不害怕吗？”
“我害怕呀，只是害怕有什么用？我还是想想怎么活得久一点更重要。”珞缃仿佛没看见对方的眼神。
“你这丫头一点儿也不可爱，怎么一点儿也不像个小姑娘？没意思没意思。”云深见上官珞缃没有表现出一丁点儿害怕的样子，心中有点可惜。
珞缃察觉出他的恶趣味，皱了皱眉。
“居然还有让神医都束手无策的绝症，看来神医前辈还差点儿功力，这条路还是要继续走才行。”
小丫头还真是一点儿亏都不吃，即使是看病也不像其他人一样。要么苦苦哀求、歇斯底里没个人样，要么高高在上、不把大夫当人看。
说她不关心自己吧，又想要活下去，说她多在意吧，又一点儿都不着急，云深站起身来。
“其实老夫这里也有个办法，不过……”
云深卖起了关子。
“不过什么？”珞缃看着他一脸傲娇的样子，会意地开口。
“我就知道云前辈医术高强，见识不凡，怎么可能没办法呢。”
不过是脾气古怪喜欢捉弄人，生命至上，演个戏又算什么？
“不过这办法能够做到的很少，不仅入门条件极难，而且要离开家族、不知归期，最重要的是极少极少有人做到过。但是一旦成功了，莫说寿终正寝，长命百岁也能做到。”
云深接过茶杯，故作神秘地说。
看着小丫头深思的样子，云深心想就没有他治不了的人，小小年纪装什么高深，这才有点儿少年人的样子嘛。
珞缃正视着云深，看他的样子，知道他说的应该是真的。
“你要是不愿意，老夫也不跟你……”
被眼前的小姑娘一脸正经地盯着，云深莫名有点心虚，他可没有怂恿她去啊。
不等云深说完，珞缃已经想好了。
“我愿意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