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巴巴地一个人在这里流泪?”徐淮亭蹲下来仰着头看沈沫萤,抬手轻轻擦掉她的泪水,“要不要跟我回家,喝一罐可乐开心一下?”
“你,不是早就下班了吗?”突然出现的徐淮亭让沈沫萤一下子变得安心起来。
好神奇,他总是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就突然出现了......
徐淮亭起身坐到她的旁边,递了包纸巾给她:“对呀,不过我才刚刚复职,心里老惦记着自己的那几个病人,怕他们出什么事,就想来看看,反正家离这里很近,就当是饭后散步了。”
其实并不是这个原因,这几天科室根本不忙,一天也没几个病人,他还在适应当中,没有找到以前巅峰时期的感觉他不敢轻易给人动手术,只是因为接到了护士小姐姐的通风报信,他才急匆匆的从家里跑过来。
还好天色不怎么亮,沈沫萤也没太怀疑,不然他一头的汗都没法儿解释,今天根本没那么热。
“你不问问我发生什么了吗?”沈沫萤看着他。
还算凉爽的微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徐淮亭用手指将她脸上的发丝仔仔细细地别到她的耳后,他根本不掩饰自己的任何关怀和爱意。
“你想说的话,我会是你最忠实的听众。”
“不想说呢?”
他笑了:“那我就请你喝一罐快乐到滋滋冒泡的汽水。”
“你请我喝吧。”她含着泪笑着说。
两人漫无目的在街上晃荡,一人拿了一罐可乐,沈沫萤惊奇地发现,玻璃瓶装的可乐要比易拉罐装的更好喝!
听着街上吵吵闹闹的声音,还有手中汽水滋滋啦啦的声响,她好像在被治愈。
她不说话,徐淮亭也不打扰她,只是保持着同样的步调跟她并肩走在一起,他觉得这样就好幸福,他是一个容易满足的贪婪的人。
那股让沈沫萤感到安心的淡淡的消毒水味顺着微风钻入了她的鼻子,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压下内心一直想哭的冲动。
她说:“我来医院是因为厉重裀因为严重过敏导致休克,昏倒在我的门前。”
“过敏性休克严重的话,人有可能会死。”徐淮亭的表情有些严肃,却仍然安慰着她“不过他一定会没事的。”
沈沫萤喝了一大口汽水,她没什么表情地目视前方:“他一定是故意的。”
徐淮亭没太懂沈沫萤的意思是什么,但他感觉到了此刻沈沫萤的情绪很不好,起初他一直以为沈沫萤是在担心厉重裀,但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样。
两人在江边的桥上停了下来,此时他们已经离医院很远了,沈沫萤望着那边的方向久久的出神,脸上逐渐出现一丝苦涩。
他很想抱抱她,他倒宁愿沈沫萤能痛哭一场,发泄自己内心积攒的坏情绪,一直这样憋下去的话会很难受的。
于是他真的这么做了,徐淮亭将沈沫萤抱在怀里,感受到了她颤抖不断地身体,他的心跟她一样痛,他真的好后悔,为什么要为了一时的意气用事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厉重裀从来都不是她最好的归宿,自己早就知道的不是吗?
“他明知道自己对水蜜桃过敏,也明知道沈思伶就喜欢用这一点来整他,他每天都带着过敏药,已经吃了一半了。”沈沫萤苦笑了一声,“他就是故意的。”
原本以为是沈思伶逼他吃的,他没办法拒绝,可是看到楼上早已换好睡衣的沈思伶,已经摸到的那半包过敏药沈沫萤才明白,这些都是厉重裀故意做出来的。
她的房间因为可以看到后花园,其实离餐厅有些距离,厉重裀如果真的找人求救,只需要敲响餐厅旁留宿的佣人房间就可以了,为什么要绕那么一大圈路来自己的门前?
是想获得自己的关怀和心疼吗?以这种自残的方式?
沈沫萤根本不能理解这种行为。
“他伤害的不仅是他自己,也是我,他知道我爱他会心疼他,所以用这种方式。”
不知不觉间眼泪就再一次流了出来,她以为自己的眼泪早就因为厉重裀流干了,但是因为厉重裀再次恢复这项能力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吗?
“他好像做什么事情都考虑的是他自己,因为做错了一件事,就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获得我的关心,没错,他得逞了,他的目的达到了,他满意了,可是他有一丁点儿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他知道我看见他倒在我的面前,快要死掉的时候我是多么的无助和害怕吗?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问题,他想要的只是达到他自己的目的而已。
那我呢?他有没有考虑过我能不能在一天之内接受这么多次的打击,他是不是把我想象的太坚强了一点?”
连沈思伶都会尊重自己的选择,可厉重裀偏偏一意孤行,从不考虑这些。
她第一次为自己感到委屈,以前总觉得自己好幸运,能和厉重裀在一起就算吃点苦什么的根本不算什么,可现在她渐渐地不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