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沫来了,快过来坐下,你才刚醒怎么就过来了?”向南音立刻让开位置扶着沈沫萤坐下来。
唐梦之和白雨竹知道她们俩留在这儿也不太好,找了个借口就出去了,徐淮亭就这么静静地躺在床上,眉头皱起像是难受极了,送来医院这么长时间,只在中途短暂的醒过来一次,然后就一直处在昏睡状态中。
他的右手被缠上了一层又一层的纱布,苍白又无力地搭在一旁,原来他的身上还有这么多自己没发现的伤口,沈沫萤鼻子酸酸的,却拼命眨着眼睛不想让泪水留下来,自己有什么资格哭?
向南音拍了拍沈沫萤的肩膀,语气轻松的说:“别担心,这小子身体好着呢,就是看起来严重,其实没什么大问题的,多睡一会儿也好。”
谁能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呢?当向南音接到电话的那一瞬间整个人都快疯了,马不停蹄地赶到医院看见的却是一动不动躺在床上的徐淮亭,他的脸上毫无血色,失去了所有的生机,向南音差点儿昏过去,原本自己就因为没有陪着徐淮亭长大而感到内疚,此刻看见宝贝儿子伤成这样更是心如刀割。
守在这里几乎一整天都没吃什么东西,只盼望着徐淮亭能快点儿醒过来,好不容易醒过来,徐淮亭问的第一个人却是沈沫萤。
“她,怎么样?”
她摸了摸儿子的头发,告诉他:“别担心,小沫的烧已经褪了,她现在没事,要是想早点见到她的话,就要快快好起来。”
“妈妈,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向南音忍这泪嗔怪道:“臭小子,道什么歉啊?妈妈为你感到自豪,因为你保护了喜欢的人。”
捏捏徐淮亭虚弱的脸,又将他眼角快要留下的泪水擦掉,温声说:“睡吧睡吧,妈妈在这里陪着你,眼泪留着去小沫面前哭啊。”
徐淮亭忍不住笑了一下:“妈妈,谁说我要在她面前哭的,多没男子气概啊。”
“你不懂,男人的眼泪是最好的武器,要是你爸爸当年多哭几次我肯定更早喜欢上他。”
一说起话,向南音就絮絮叨叨的根本停不下来,徐淮亭感觉自己似乎回到了很小很小可以听着妈妈乱讲童话故事的时候,在她夸张又温柔的声音中再次沉沉的陷入了梦里。
对于向南音一如往昔的关爱,沈沫萤更多的是愧疚,他们都太好了,好到让沈沫萤只能看见自己的自私和虚伪,他们就像太阳,照耀着你,温暖着你,却又时刻调整着发光的强弱,既怕光芒不够让你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又怕光芒太强灼伤你。
此刻也是一样,向南音明明看出了沈沫萤的自责和胆怯,也明明知道徐淮亭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完全是受了自己的牵连,可是在她的脸上却看不到半点儿责怪和怨恨,甚至用这样轻松的语调只是为了不让自己更加自责。
她终于明白,是什么样的父母才能养出徐淮亭这样的人......
沈沫萤低着头,依旧无法原谅自己,这不是他们不在乎不计较自己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接受的,她亏欠徐淮亭很多。
“你是个很好的孩子,这一切不怪你。”她上前一步,将沈沫萤抱在了怀里,轻轻地抚摸她的头发。
向南音本就喜欢沈沫萤,虽然外界对于沈家大小姐的传闻并不好,可是这样一个年幼丧父,背井离乡,母亲又不在身边的小女孩儿,有点自己的脾气怎么了?
更何况沈沫萤并不像传闻中说的那样骄纵跋扈,目无尊长,她明明是一个善良又敏感的小孩子,渴望得到关爱,却又不敢去挣取,因为她实在是自卑极了。
如同母亲般温暖的怀抱,仿佛只在梦里才能拥有,沈沫萤伸手想要搂住向南音却又不敢,她的宽慰反而更让沈沫萤觉得委屈和想哭,明明能憋住的眼泪却在她这一句话下全都涌了出来。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他是为了保护我才变成这个样子的,他完全没必要这么做的!”她啜泣着,声音都在发抖,努力控制着不让声音断断续续,却憋得喉咙更酸,眼泪更多。
“宝贝儿,这不是你的错,你也是受害者啊。”向南音有些心疼沈沫萤,她的心里似乎装了好多好多事情,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就像是犯了一点点小错误却害怕被遗弃的小动物一样,拼命地讨好主人,“他是男人,保护你是天经地义的。”
“如果当时他选择了一个人安然无恙的的离开,我才要生气呢,而且他也没什么大碍,睡一觉起来又是活蹦乱跳的。”
沈沫萤知道向南音这是在安慰她,可是徐淮亭的手呢?他的手真的没事吗?
“他的右手......”
“好得很啊,这里的医生挺厉害的,一下就给他接上去了,不过可能需要修养好长一段时间了,反正他爸一向看不惯他当医生,正好让他休个长假。”
她又追问:“那,那,那他以后还可以当医生吗?不会有任何的影响吧?”
“绝对没事,这一点我非常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