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就是,因为你,她遭受了无法弥补的伤害,至今还躺在病床上,你觉得一句对不起就能抹掉你所做的一切?”
白雨竹指着厉重裀的胸口说:“你还真当自己是什么沈家的少爷了?以为现在接管了整个沈氏就能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你只不过是她捡回来的一条狗,要是没有她,你至今还是福利院里没人要的野孩子。”
一字一句都在揭众人现在不敢提起的事情,可是白雨竹却丝毫不顾及厉重裀的脸面,要是不让他认清自己的身份地位,他会以为现在的这一切都是他应得的。
“不要跟我说你是因为什么,所以才来迟了,原因重要吗?”
“根本不重要,你接下来要做的不仅是感恩戴德地守在她的身边忏悔你的失误,还要解决所有会威胁到她的后患。”
厉重裀紧紧地握着拳头,白雨竹说的没有错,甚至在提起他最不愿意回想的身世时,他竟然没有生气,只要稍微想到一点儿沈沫萤可能遭受的伤害,他的心就如同被刀一点一点地刺穿。
他往后退了一步,对着白雨竹深深地鞠了一躬:“对不起,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也不会忘记自己现在的一切是怎么得到的。”
傅文煜眯了眯眼睛,像是对现在的这一幕感到不可思议.
厉重裀多么高傲又虚伪的人,竟然真的会因为沈沫萤而对这个一遍又一遍侮辱他的人低下头,让厉重裀承认自己的现在得到的一切不是因为他的努力而全是沈家大小姐的功劳,在傅文煜来看简直是否认了厉重裀的所有努力。
他以为,厉重裀与沈沫萤的关系只是表面上看得过去而已,难道这两个人之间竟然真的有感情?
这种感情可不一般啊......
“可以让我进去看她一眼吗?”厉重裀的姿态谦卑极了。
白雨竹说:“当然,你当然要亲眼看看她为了你都变成了什么样子,然后牢牢记住,这一切都是你欠她的。”
说完,让出一条路来,透过小小的玻璃,厉重裀只能看见沈沫萤那张不太舒服的脸,此刻竟然生出了一丝胆怯,腿像灌了铅似的根本迈不动。
他怕了,他怕看到沈沫萤伤痕累累的样子,就像白雨竹说的一样,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没有保护好沈沫萤。
“哦,对了。”白雨竹抱起胳膊,语气充满了恶意,她就是想让厉重裀以后都带着对沈沫萤浓浓的愧疚生活,“忘了告诉你,她身上的伤原本可以早一点来医院治疗,甚至可以因此躲过那场绑架,可是她为了等你来,硬生生忍着这些痛还跟徐医生吵了一架,化妆将脸上的伤痕遮住,拖着那条快要断了的腿等了你一整晚。”
“结果,你根本没来。”
犹如一记闷雷在厉重裀的头顶炸开,他往后踉跄了好几步,扶着墙壁才堪堪站稳,如果说绑架他可以把气全部撒在陈老爷子等人身上,但是让沈沫萤带伤等了他一个晚上还没有等到他这件事,他怪不到任何人身上。
这的的确确是他的过错。
他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厉重裀缓缓闭上眼睛,整颗心酸涩地揪起,他更没有去见沈沫萤的勇气了,他是这样的坏,坏到了极点,根本没有资格去奢求沈沫萤的原谅。
此刻他甚至生出了一种冲动,如果沈沫萤能原谅自己的话,他什么都愿意做,只希望沈沫萤的伤能快点儿好起来,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时,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在一日日的相处中,沈沫萤原来变得如此重要了,可笑的是他此刻才真真切切的认识到这个问题。
“去啊,怎么不去了?不去怎么知道她为你付出了什么?”白雨竹嘲讽地看向他,“不敢了?”
“你真是太懦弱了!”
面对白雨竹的嘲讽挖苦,厉重裀没有感到一丝的愤怒或者不认同,他确实不敢走进去,也不敢看见沈沫萤一身的伤,原来他真的是一个懦弱的人。
厉重裀转身,弯腰捡起地上已经碎掉的眼镜将它放在了口袋里:“我明天再来看她。”
到底是退缩了,在白雨竹愤怒嘲笑的眼神中厉重裀更显得是落荒而逃,比起看见沈沫萤的伤会让自己感到无比内疚,他更害怕的是看见沈沫萤疏远厌恶的眼神,他不敢向前迈出那一步,更加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沈沫萤真的离开了自己,他的生活是不是又要回到从前。
从前那样无趣,那样虚伪,那样冰冷,那样一成不变的生活。
发自内心的笑容并不难,卸下虚伪的面具也不难,可是人一旦得到了,就很难接受失去的滋味,他不想也不敢,所以只能选择逃避,当一个懦夫。
警局内,陈老爷子吵着要见自己的律师,一点儿也不配合调查,还声称自己跟沈沫萤本来就认识,他们只是在谈生意,算不上什么绑架,说这一切都是陈嘉奕胡编乱造的。
“一个未成年的小孩子胡说八道而已,你们不信的话把人带过来我跟他对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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