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雪手上的桂花糕落了一些尘土。她看向使者前进的方向,随后将脏了的桂花糕吹了吹,重新包好收了起来。
在回到客栈后,段辞雪看着坐在窗边悠闲喝茶的燕凛,将刚买的桂花糕递了过去,“公子,桂花糕。”
燕凛嗯了一句,仍旧喝着茶,并没有要去拆开的意思。
段辞雪见怪不怪,随意找了个地便坐了下来,说起了刚刚所见到的一幕,“刚刚,前线的使者回京了。”
“挺好。”
段辞雪:“好什么啊,这场仗都打了一个月了,才来使者。”
燕凛:“那能怎么办,打仗不就是这样?”
他语气平淡,丝毫不被段辞雪的愤言所恼,“不过,算算时间,是这个时候了。”
这话没来由,段辞雪有些疑惑,但看着燕凛一副懒得搭理她的模样,也不多开口问了。
在房间里呆了几个时辰后,窗外的阳光已被密云遮蔽,黑漆漆的一片垂在天际,压的人心里闷得慌。
此时客栈外传来了尖叫声,随后就是刀剑相碰,让人心脏一提,在突然乍起的闷雷里,段辞雪听到了凄惨的哭泣声。
她起身,朝着窗口望了下去,只见皇帝的亲兵正挥舞着刀剑,手上抓着一些尚有行动能力的男子,其中不乏一些佝偻着身子的老人。
“这是干什么?”段辞雪眉心紧皱,亲兵凶恶的嘴脸惹得她心里很不舒服。
“如你所见,征兵呢。”燕凛喝了一口茶,再也没有把视线投出去。
段辞雪听了,火蹭的就冒了上来,“这算哪门子征兵!那个老人还能拿动兵器吗!”
燕凛冷哼一声,随后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别急,马上就上来了。”
“什么……”段辞雪的疑惑还没来得及问出,就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从楼梯上传了过来,并未反应,房间的门就被蛮力给打开了。
穿着盔甲的士兵看见两人,并无多言就上手抓住了燕凛,将他往外面拖去,而燕凛也没抵抗,他低着头,盯着地板。
倒是段辞雪慌了神,她连忙追了上去,拉住了士兵的手臂,他们穿着盔甲,寒冷从段辞雪接触到的那一瞬间,迅速爬上了她的脊背。
她冷颤了一下,开口质问:“你们干什么!”
士兵仅仅睨了她一眼,就用力将她甩开了,这臂力很大,段辞雪往后踉跄了几步,撞在了门框上,“忒!哪里来的泼妇,一边呆着去!”
门框狠狠地撞上了她的肩胛骨,她疼得厉害,倒吸了一口冷气后,依旧上前拦住了士兵,“你们不能带他走!他根本打不了仗。”
“呵呵呵,这娘们还挺重情重义的啊,”抓着燕凛的士兵朝着另外一个士兵嬉笑道,也仅仅只是笑了一声,随后便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圣上有旨,凡是能行走的男子,都得充兵!”
“这可是天大的笑话!凡是能行走的?那老人小孩怎么办?他们上了战场能干什么!”段辞雪愤言,她完全忍不了这种视百姓生命如草芥的行为,“那些从来不懂打仗,一辈子没拿过刀剑的,又能干什么!”
“既然凡是能行走的,为什么皇帝他不自己上?难道他不是男人?!”
在段辞雪的话落音后,整个客栈安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看向了这个毫不畏惧的,表达自己内心愤怒的女人,就连一直低着头的燕凛,都将头抬了起来。
“大逆不道!胆大妄为!竟敢对圣上无礼!这可是圣上的命令,违令者死!”士兵被她的话激怒了,他朝着整个客栈里的人喊道,“阻碍执行公务的,一律视为通敌叛国者!”
“你还护着你这个情夫,是想和他一起死是吗?”
段辞雪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动摇,这种封建思想的压迫,让她觉得,所有人都是为了皇帝而活,他们没有为自己而活的权利,只要某一天,皇帝兴致来了,随意杀伐,根本无关紧要。
几人僵持着,抓着燕凛的士兵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去,眼里的杀意不停翻卷,似是下一刻,就要将她包裹。
“段辞雪,让开。”此时,燕凛突然开口,带着命令语气。
段辞雪眉头紧蹙,丝毫不屈服的回绝:“不可能!”
“我说,让开!”燕凛怒言,声音也提了几度。
在段辞雪的注意力全在燕凛身上时,从客栈外走进来一个士兵,一把将段辞雪控制住,把她拖了开。
不知为何,看着燕凛的身影,她心里的情绪波动,最后化为了无限的委屈与不甘,从眼眶不停的跑了出来。
她成了众多痛苦哭泣的女人中的一员,只不过,她眼里噙着泪,用尽自己全部的力气朝着抓走燕凛的两个士兵喊道:“我也去!”
“我陪他,让我也上战场!”
她的话打破了士兵们的认知,他们有些错愕的回头,看着段辞雪,想从她的脸上找出一丝畏惧或是犹豫。
可他们终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