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衅(1 / 2)

方才那场较量,明明她胜了,可回到碧霄院后,她并不开心,反而时不时作呕。

秋芜瞧着她的症状,不禁一喜,“公主是不是有身孕了?”

景阳连连摆手否认,嘴里似吞了脏东西一样,不断反着酸水,一阵阵恶心作呕,却又什么都吐不出来。

如若之前的一切都是凭空猜测,那杜如冰的一席话就是确切不移,毁了她所有的希冀,让她觉得付出所有得到的婚姻就像是一个笑话。

她不能停下来,一旦停下来脑海里就浮现出雕窗上缠绵的身影,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是以她让自己忙起来,亲自打理府上的琐碎事务,经营几十家铺子,从早到晚,忙得一点闲暇的时间都没有。

一座牢笼,小小的屋子,从白昼到黑夜,日复一日,忘记了时间。

只是还会时不时的呕吐恶心,李太医来过几回,开了几副方子可都不见好,他说这是心病,他医不了。

秋芜心疼她,常给她备着酸酸甜甜的梨羹,时不时喝上一口,稍稍能压下去些,可她瞧着把自己困在一隅之地的公主,实在难受。

自打姑爷去了邑化关后,杜如冰便不消停了,她把与姑爷小时候发生的事情编成曲子,在远香阁轻歌曼舞,起初,下人只是觉得曲子好听,故事新奇,私下里偷偷议论,后来听曲的人越来越多,听到后面后,才发觉这曲子里的男主不就是将军嘛!

府里顿时炸开了锅,她是将军未婚妻的事情传得人尽皆知,而公主成了倚仗权势夺夫的恶女子。

公主两耳不闻窗外事,不计较这些闲话,可秋芜咽不下这口气,惩罚了好几个丫头婆子,还和远香阁的丫头撕扯了起来。

“秋芜,你看,几十家铺子的账面都是盈利的,就连北边人流少的胭脂铺也能维持自身开销,开始盈利了。”

景阳拿起账本,指着上面的数字给她看。

她难得露出笑容,可秋芜却怎么也笑不起来,这些都是公主点灯熬油、比较出货的单子和坊市上的胭脂水粉的总类,一点点甄选出的进货品类,又绞尽脑汁想出新的铺面经营方法,这才让许多本该关闭了的铺子又重新活了起来。

如果可以,她宁愿公主无忧无虑的生活,而不是损耗身体挣钱,给远香阁的那位做嫁妆。

犹豫片刻,她小心翼翼问道:“公主,我听说远香阁的那位是姑爷的未婚妻,这事你知道吗?”

景阳笑容一滞,她便知道了答案,目光里满是担忧,“所以姑爷是要娶她的,是吗?”

“可你是大盛的公主,姓杜的就是做梦,自大盛定国以来,哪有与公主共侍一夫的!”

秋芜恼怒不已,可景阳只是淡淡一笑,提醒道:“秋芜,我早就不是公主了。”

“可公主是因姑爷褫夺了封号和尊荣,难道他要负你吗?”

秋芜红着眼睛质问,可她质问谁呢?姑爷又不在这里,倏尔,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来。

这些风言风语景阳不是没有听过,她知道秋芜是为她抱不平、委屈。可怜她做一辈子的金丝雀,秋芜也得跟着她被囚一辈子,其实她早想好了,就算为了秋芜,她也要挣脱身上的枷锁。

她拉着秋芜坐下,指着账本上的数字安慰道:“秋芜你看,不出半年,这账上的钱就能填平之前的账面,还有很多富余,这些钱足够我们离开这里,重新置办宅邸和铺子了,到时我们选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我做女掌柜,你不再是我的侍俾,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公主是要和姑爷和离?”

秋芜瞪大了双眼,答应过来后,又难过道:“公主不要秋芜伺候了,是要扔下秋芜吗?”

“傻瓜。”

景阳笑着拉她坐下,“那时你我就姐妹相称,随性而活。”

虽然这里的一切都要让给姓杜的,可一想想,这里似乎也没有什么可值得留恋的,除了卫…

秋芜一咬牙,笑道:“好,秋芜都听公主的,那公主准备何时与姑爷说此事呢?”

应当等幽州案翻案后吧!那时的他应该功成名就,再不需要驸马爷的头衔了吧!

他也不需要她了。

但这些又要牵扯幽州旧事,她不想让秋芜忧心,只道“很快”。

自打有了这目标后,两人的生活又有了盼头,景阳依旧闭门不出看账本,秋芜照常与远香阁的人较劲。

今日,账房先生按时过来汇报铺子里遇到的问题,两人正商讨着如何解决棘手的问题,院内忽然一阵儿嘈杂。

声音越来越大,最洪亮的嗓音就是秋芜的大嗓门,景阳起先不理,但外面闹得越来越凶,扰得她分心。

“怎么了?”

景阳推开门,远远看去,只见前院与碧霄院相通的小门堵得水泄不通。

一旁的李嬷嬷回道:“公主,秋芜姑娘与杜姑娘吵起来来了。”

景阳眉心一蹙,太阳穴突突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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