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丰河中湍湍流逝的河水,如同这时间一般,两天时间只一瞬就过去了。
原先在徐柳禾白纸上签字的承包种田的人,天色刚蒙蒙亮就都聚集在田埂上,唐唤之应了徐柳禾的要求,将大家叫过来商量这西瓜是否都卖给那西域商人的事。
“这将近初秋的季节,西瓜都种过季了,现在卖出去估计是能卖个好价钱。”
唐唤之看着瓜田里油亮的瓜,笑道:“我前两天就听徐姑娘同一个西域来的商贩说着这事,那商人说是要花大价钱来买我们的西瓜。”
“真的么?”有人眼睛一亮的问。
“千真万确,我亲耳听到的,不能有假。”唐唤之拍拍胸脯十分肯定的说。
众人欣喜的在原地等着,有人甚至焦急的在来回在田埂上踱步,踮起脚尖眺望远处,每时每刻都要看一下徐柳禾他们来了没有。
而这个点徐柳禾还在未曾睡醒呢,她恍惚间听到院中有脚步声,接着就是自己屋子前的窗子发出声响来。
“谁啊?拿石子砸窗户,这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了?”徐柳禾不耐烦的说了句,刚将被子拉上蒙着头,猛地想起:不对啊,这是里屋,怎会有人进来。
她赶忙穿好衣服,轻手轻脚的推开屋门的瞬间,一个人影就挡在门前了。她吓的一激灵,双腿一软,差点瘫软在地。
要不是反应的够快,徐柳禾就要撞那人身上了。
“雾影?”徐柳禾看清来人,有些怒意的说:“你怎么不走大门,偏要翻着院墙进来,真是吓死人了。我还以为是什么小毛贼,天刚亮就来扰人清梦是很不道德的,知道吗?”
雾影双手抱臂,“还不是你喜的睡懒觉,怕叫不醒你,就直接进来了。”
“谁说我爱睡懒觉了,空口无凭就这样说我?”徐柳禾双手叉腰,也毫不客气的怼回去。
徐母去世后的这几天,她哪里睡过一个囫囵觉啊?
每每到半夜徐柳禾都能醒过来,可是再也没有人会在半夜起来,给她贴心的盖好蹬开的被子;也不会有人半夜拿着蒲扇,怕她热着,给她扇风了……
雾影将环着的双臂自然垂放开来,“怎么样?同我吵几句是不是心里会好受一点?”
徐柳禾鼻头有些酸,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迟了一会儿才道:“ 谢谢你。”
“哎,可别谢我。”雾影说着连连后退,“要谢,你还是谢过城主吧。是他看出来你一直在强撑着,这才让我想法子,将你得坏情绪发泄出来些。”
萧玄初?他怎么看出来的?
徐柳禾有些吃惊,心中不自觉的就念出了这个名字,就连张广树、唐唤之这样比萧玄初年长的人,她徐柳禾都能骗过他们,让人误以为自己是真的振作起来了。
可他是怎么知道的?
雾影通知过徐柳禾后,就带着她去了城主府。
眺望过数十个台阶之上的正厅,程述安搁笔拿起图纸看着,脸上的满意藏不住的流露出来,“城主此法设计修缮大坝,真是妙计。”
旁边的裴以行也凑过来,看着他双手撑开的图纸,“这样还真是一下子将两处疑难之处都解决了。”
他稍稍抬头就瞧见了,正往大厅里赶来的两人。
因为之前没有见过徐柳禾,他揉了揉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朝正厅走来的两人道:“这城主府中什么时候见过有女子来过,莫不是我看花了眼?”
程述安也赶忙将图纸往下放了放,抬眸就看到了雾影正带着徐柳禾往正厅中来,两人一前一后的。
“城主可是还有别的事要忙?”程述安看向斜对面坐着的萧玄初。
萧玄初将手上的水利工程的书卷合上,“今日确实有些别的事,现今图纸已然画好,待安排下去动工即可。萧某也算是有些空闲的时间了。”
这些天,他同水部侍郎一直在商议大坝的事,每日都忙到很晚,确实是抽不开身。但现在图纸画好了,他也可以清闲几日了。
“城主,徐姑娘已带到。”雾影手握佩剑,同萧玄初俯身行礼道。
后者微微转头,眼神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裴以行打量着离自己只有五步之遥的徐柳禾,自顾自的说:“程兄,这就是那日你说的城主的心上人?”
他声音不大,还在好奇的看着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让萧玄初动心。
可一字一句都让徐柳禾听进了心里。
程述安轻咳了两声,一点一点的挪动步子,挨近了裴以行,在众人看不到的方位,狠狠的掐了他一下,面上还是尴尬的笑着说:“裴侍郎可是吃酒吃醉了,怎么说起胡话来了?”
皮肉被掐的疼痛感,让裴以行反应性的跳起来,揉着自己被掐的腰部,嘴上还说着,“你掐我干什?不是你之前说的……”
程述安一手拿着图纸,一手赶忙捂着他的嘴,这才让裴以行没能说出后半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