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名对邱奎说:“大当家的,我们是有这样的规矩,无仇无怨的,绑人子女干什么,这样做伤天害理。没钱了可以找一百种办法弄钱,拐了孩子,自然是要了孩子娘的命。”
吴名觉得奇怪,不是赵府丢了三少爷吗?怎么是程府丢了小少爷?
三当家的摇着八字步,醉醺醺地进来了。他双手一拱:“大当家的,二当家的,我昨天捞了一个大票,程府小少爷,看看,让他老子拿多少都可以。我们兄弟有钱用了,可以花天酒地了,有了钱,爷们可以去醉香楼逍遥快活一番,人这辈子,不快活就白活了。”
吴名说:“老三,你绑来的孩子呢,还好吧?别伤着了,生个病,吓出个好歹来,可就麻烦了。”
三当家的秦昊说:“管他呢!是死是活,可不干我们的事情,待我拿到钱就好,病了死了我不管,省得兄弟们撕票了。”
吴名说:“那可不行,道上有道上的规矩,坏了规矩,以后,怎么在江湖上混!”说着,他转脸对着邱奎说:“大当家的,把孩子带来看看如何?”
大当家的对着门外叫:“王二,把那个孩子带来。”
吴名问:“孩子关在哪里了?”
邱奎说:“老地方,柴房呀!那里比较隐秘,一般人又不去那里。”
不一会儿,孩子被带来了,嘴巴松开了,眼睛用黑布蒙着。秦昊伸手去拽蒙在孩子眼睛上的黑布,被吴名制止了,他抓住了秦昊的手。孩子站在那里,苍白的小脸好像瘦了一圈,孩子被笼罩在恐惧中,身体像是秋风中的落叶一样簌簌发抖。
三当家的走过去,在微弱的灯光下,发现孩子胸前有个东西在闪着光,仔细一看,是块玉佩,看起来成色不错。他抓起玉佩,口中说着:“哟,还有值钱的东西,怎么缺半边?”伸手拽到眼前查看,孩子的脖子被玉佩拽着,也跟着秦昊的动作,向前冲了一下,差点被拉得摔倒。
吴名扶了正儿一把,拉住了秦昊的胳膊,把玉佩从秦昊手里夺过来,从孩子的脖子上取下来,对着烛光仔细查看。发现这个孩子脖子上戴的玉佩跟爹爹生前佩戴的玉珮一模一样,只是,这个只有半块,边缘被打磨光滑了而已。吴名觉得一天来发生的事情太古怪,小雍儿的胎记,这个小少爷的玉佩,好像都跟自己家有着什么神秘的关系,但是,又不知道是什么关系,心想,真是活见鬼。
他心里一动,没有说出口,觉得自己今天一定要救出这个少爷。这样想着,回手给小少爷戴上玉佩。想说什么,没有说出口。于是,示意王二把孩子带走。
秦昊上去抢孩子脖子上的玉佩,被吴名挡了一下,王二把孩子带走了,秦昊想尾随在孩子身后,躲开吴名,再去夺孩子脖子上的玉佩,吴名把他拉住了。整个过程,吴名没有说一句话,孩子的眼罩也没有摘下来。
吴名看着孩子远去的身影,转身轻声对秦昊说:“老三,那孩子脖子上哪有什么好东西呀,就是一个普通的石头片子,还是残的,缺了半边。”秦昊是穷人出生,对玉佩首饰之类的不是很在行,听吴名这么一说,半信半疑,但是,万一这个玉佩就是一个破石头,费这个劲,就不值当了,于是,也就不想打玉佩的主意了。
吴名转头对大当家的说:“大当家的,老三在成家抓的孩子,不是程府的孩子。那个孩子是赵志贞的独子,如果伤了孩子,万一官家追究起来,我们就惹大麻烦了。好好的,干嘛跟官斗呀?跟谁斗不跟官斗,走江湖不坏了规矩,这个孩子还是送回去吧。”
大当家的抓耳挠腮,左右为难,吴名继续说:“做事情不能绝了自己的路,一切从长计议,这个孩子就由我来送回去吧。”
秦昊反对:“不行,我好不容易弄来的票,可以换很多钱的。”
大当家的说:“这样吧,容我再想想,先把孩子继续关在柴房里。”
吴名说:“大哥,这个孩子由我来送,也算是我给赵府送上的投名状,我这样可以方便在赵府站住脚。”
邱奎反对,说:“老二,这个不行,即使你送回去了,也不能说是你送去的,因为,你无法自圆其说,说你跟绑匪不是一伙的,万一追究起来,还以为你监守自盗呢!”
吴名想了想,不再说话。接下来,大当家的和二当家的一起喝酒,三杯酒下肚,大当家的说:“要送回去,也不能你自己送,这个孩子会认出你来。如果暴露了你的身份,你就不能继续在河下待下去。”
吴名没有说话,喝了几杯酒,推说身子不舒服,早早回自己屋子睡下了。
吴名翻来覆去,脑子里一直闪着那个玉佩,还有正儿发抖的样子。好不容易熬到鸡叫二遍,蹑手蹑脚走到柴房门口,从门缝里听见王二打呼噜的声音。吴名用刀子轻轻拨开柴房门闩,打开门,一手捂住正儿的嘴巴,一手抱着正儿,右脚一点,飞出门去。接着左右脚轮换点地,施展轻功,向西北方飞奔。夜色中,大当家的看着吴名走远,摇摇头,回自己房里去了。
吴名来到湖边,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