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忍者联军第二部队驻扎营地。
夜晚万籁俱寂,经历了接连不休的屠杀与戒备,所有人都身心俱疲,除了守夜和巡逻的人,整个大部队都进入了休眠之中,抓紧时间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储备体力。
行军途中,条件艰苦,自然没有舒适的帐篷被褥提供,各个小队的人只能围坐一圈,枕着行囊就地歇息——实际上此时能够安然入睡,已经是这么多天来他们能够享受的最好待遇了。
第二部队是近战联合军分队,身处最前线,对战中斩杀了数量最多的敌人,也是被白绝污染最严重的部队。
不仅要面对接踵而来的敌人,还要提防来自身旁的暗箭,就算忍者的意志力已经比常人要强大许多,不眠不休紧绷着的神经还是将他们的心神拖得狼狈不堪。
好在今日,他们终于能歇上一歇了。
鸣人坐在篝火旁,伸出木棍拨了拨,摇曳的火光倒映在他湛蓝色的眼眸深处,仿佛幽深的湖水被照亮了一角。
距离战争开始,已经过去了四个月。
从奇拉比那里习得了如何控制尾兽的力量后,鸣人即刻主动请缨,要求前往前线加入作战,结果自然是被纲手拒绝,勒令其留守村子。
毕竟他身上带着九尾,还有被“宇智波斑”侵入心神的前科,不只是木叶的伙伴担心他的安危,其他村落的忍者们也希望他能乖乖待在后方,不要给前线带去不必要的麻烦。
虽然鸣人一再强调他已接受了足够的幻术抵抗训练,也能完全掌控九尾的力量,却依旧被部队拒之门外。
直到白绝污染的问题已经迫在眉睫,这时身在木叶的鸣人,凭借着仙人模式的感知,以恶意为引线,将所有企图穿透木叶防线的白绝一一揪出——
一切就都顺理成章了。
留下一名影分身驻守木叶防止白绝卷土重来,鸣人就这样马不停蹄地进入到了战场之中。
最初的时候,他还带着股初出毛犊不怕虎的冲劲,心想着大家团结一道,再加上自己助阵,难道还有打不败的敌人吗?
但战争,可不是简简单单用强弱就能参透的游戏——往往只有当你靠近的时候,才有机会揭开它鲜血淋漓的面纱,切身体会到人性的冰冷与自身的渺小。
文明被推倒,生命被践踏,在生与死之间徘徊的人类,只有求生欲永恒不灭。
有人为了活下去,滥杀、欺诈、推诿、污蔑……
但也有人为了理想,牺牲、包容、忍耐、奉献……
战争就像一把钥匙,释放了所有人性。
从负责远距离作战的第四部队,到负责中距离作战的第一部队,再到负责中近距离作战的第三部队,最后来到最前线——第二部队,鸣人眸中初显的锋芒,渐渐收敛,最后沉进湖底。
几个月的杀戮与生离死别,人性的黑暗与光辉交错相望,他见了太多,便也自然懂得了生命的珍贵与复杂。
第一次,鸣人察觉到了来自力量的沉重。
那是责任。
“鸣人君。”
鸣人回头,看见来人,勾起嘴角笑了笑,“啊,是雏田啊。”
雏田一脸担忧,“不休息吗?”
“没事的啦,这种程度我还撑得住。”鸣人拍了拍身边,示意雏田过来一起坐着,“你才是呢,怎么没去休息?”
雏田来到鸣人身边坐下,闻言低下头,掰着手指头犹犹豫豫地说道:“那个……我觉得……鸣人君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鸣人歪了歪头,想要像往常那样开朗地将话题一带而过,却又在看见雏田不安的神情时,突然改变了主意。
“稍微有一点吧。”鸣人若无其事地往身旁凑了凑,脸上扬起的嘴角渐渐落下,好像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怎么说好呢……大概是终于察觉到,原来一个人的力量是这么有限啊。”
雏田抬眼看向鸣人面无表情的侧脸,忽然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好像变得遥远了一些。
这是一种陌生的感觉,雏田从未见过鸣人如此安静的模样,就像是藏在水面下的冰山在她面前试探性性地冒了个泡泡,吸引着她的注意力。
察觉到身旁的人许久未回话,鸣人奇怪地侧首,就见对方一脸呆愣愣地看着自己,好像整个人都被冻住了一样。
“怎么了吗?”鸣人突然一惊,“难道说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雏田见此反应了过来,脸上噌得一红,连忙摆手,“没,没,没有,我,我只是……”
“只是?”鸣人伸出脑袋,凑到雏田面前。
太……太近了!雏田头晕目眩,“我,我只觉得,那个,原来鸣人君也有这样子的时候啊。”
鸣人瞅了瞅雏田面红耳赤的模样,心满意足地拉开距离,本想说些什么,却不知为何,突然憋不住笑来。
“哈哈哈哈。”
雏田看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