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仕昆及时雨般的帮助,化解了孙玉祥家一场巨大的生存危机。也正是这次改变,影响了孙家几代人的生活,这是后话。
在此,接着说孙玉祥遇到的第二场灾难。
一九三八年年初,也就是孙玉祥将一家老小搬迁到双水集村十一个月又三天后,一场意想不到的巨大灾难再次降临到了孙玉祥的身上:二弟孙玉来死了!
当解仕昆帮他读完这封来信后,孙玉祥一下子就懵了,只见他木然站在那里,呆滞的目光空洞无物,嘴里不住地喃喃自语:“二弟呀,二弟呀——”
突然,孙玉祥口吐鲜血,轰然倒地,不省人事。
孙玉祥对二弟孙玉来寄予厚望,在内心深处,他早就把他当成了整个家庭的希望,生死相处中,孙玉祥和孙玉来既是血脉相连的兄弟,又是无话不说的挚友,更是艰苦岁月中相互鼓励和相互扶持共度难关的强大精神支撑!
孙玉来一走,一下子就抽空了孙玉祥的灵魂,霎那间他感觉自己一下子坠入到了万丈深渊之中。
解仕昆把他抬到炕上后,赶紧去请医生,小霜则强忍着巨大的悲痛,扑到孙玉祥身边施救,四个孩子早就哭作一团。
整整一个下午,又一个晚上,孙玉祥才终于艰难地睁开了双眼,满头黑发则是一夜全白。
孙玉来是怎么死的,这还要从他去临江之后说起。
其实,李掌柜之所以让他去临江分店当账房先生,是对他能力的认可,更是对他特殊的关照,同时也是应儿子李如海的要求。
李如海是李掌柜的二儿子,在临江大学上学期间就入了党,毕业后根据组织安排,来到了临江。为方便工作,他把自家在临江的分店建成了党的秘密联络点,自己则做了掌柜。先前的那个老账房人很好,业务也一丝不苟,但对革命工作却不是很理解,更谈不上支持,这就给很多事情带来了不便。李如海多次与他深谈,他终于同意告老还乡。为安全起见,如海便让父亲从家乡找一个信得过的年轻人过来接替账房工作,李掌柜一下子就想到了孙玉来。
对于儿子李如海的所作所为,李掌柜在他上学期间就有耳闻,但他并没有过多干预。李掌柜本来就是一个乐善好施之人,他同情贫苦人,这本身就与儿子的信仰一致,所以他对儿子了解地越多,在心里反而越认可和支持。
孙玉来的身世,李掌柜早就了如指掌,对于他的大哥孙玉祥,李掌柜也是相当佩服。他的儿子李如海虽然来家少,与玉来打交道不多,但从父亲嘴里,他对玉来也有较多的了解,那时他心里就非常清楚地知道,这个青年应该就是党组织急需的后备力量,所以当父亲推荐孙玉来时,李如海便一口答应。
人到临江分店后,玉来很快就完成了财务的交接,一个月后,他就将店内所有的账目往来都理得清清楚楚,同时也基本上熟悉了店里的情况。
玉来写的一手工整小楷和熟练使用算盘的能力,让李如海对他刮目相看。他简朴的生活,好学的品性,谦虚低调的处事风格,让如海感觉这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为尽快将玉来发展成为入党积极分子,进一步加强临江联络点的工作力量,李如海多次找机会与之长谈,了解他的思想和想法。
其实,孙玉来的家庭出身是最让人放心的,他家十几代都是贫民,为了生活,全家受尽了磨难,在他心里,早就对万恶的旧社会充满了愤恨和不满。
半年后,孙玉来顺利成为了入党积极分子。期间,他不仅为店里的人员往来、会议举办站岗放哨,同时,还承担了一些情报传送的任务。晚上,他还主动负责着进步革命刊物《临江之魂》的刻版工作。也正是这份秘密而辛苦的工作,让他的思想发生了非常大的转变,并有幸认识了进步女青年谢星辰。
谢星辰是一名思想进步的女孩,她出身于当地的名门大户,父亲谢天业是临江地区最大钱庄——海聚丰钱庄的掌柜,家境殷实,生活富裕。上大学期间,受校内进步学生组织的影响,谢星辰追求民主自由,对当前的黑暗社会深恶痛绝,对生活在下层的百姓充满了同情,经李如海介绍,她光荣入党。毕业后,谢星辰对外正式的工作是一家报社记者,实际上是她不仅与李如海共同策划、出版了革命进步报刊《临江之魂》,而且她还是该刊物经费的主要资助人和执笔者。
由于这份刊物主要是在敌占区发行,为保证刻印人员安全,李如海要求必须用仿宋字体印发,以最大限度地消除刻印人员的个人特征,可真正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并不多,所以每次都由他亲自刻印,他有事外出时,就由谢星辰接替。当他发现孙玉来的小楷写得非常工整漂亮后,就有意对他进行了专门的培养,很快玉来就掌握了这种字体的书写技巧,并迅速接手了这份重要而光荣的工作。
虽然成长的环境大不一样,但由于思想相近,所以当孙玉来和谢星辰两个人因为出版《临江之魂》而有机会接触时,双方都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谢星辰细腰瘦肩,个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