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把他们全撵回老家去。”裴景宸不悦地骂道。
郑小楼道:“那他们老家的人可惨了,头上又要多压一座大山。”
这种在朝中经营多年、人脉甚广的老臣致仕归家,有些是乡中一宝,有些却是乡中一害,胆大点的说不准乡中所有地都已经跟他们姓。旁人不清楚这些事情,以前经常跟着裴景宸到处晃荡的郑小楼却是门儿清。
其中有些人还曾为难过她们呢。
真是好大的威风!
裴景宸一瞧郑小楼那烁亮的眼神,就知道她想干坏事了。他接过内侍递来的巾子擦拭着自己的手,问郑小楼:“你想做什么?”
郑小楼道:“他们老这么跪着烦你也不是事儿,不如我们主动出击。”
裴景宸不耻下问:“怎么个主动出击法?”
郑小楼道:“随便找几个人抄他们家,他们肯定火急火燎回去擦自己屁股了。”
裴景宸睨着她:“随便是怎么随便法?”
郑小楼笑着说:“话不用说这么明白吧。”
她又不是闲着没事给自己找活干的人,当然是随便找跟自己有仇的啊。
她郑小楼的仇人可不少,以前是没法报仇只能先记着,现在还不得提上日程。
裴景宸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像在逗弄自己养的猫儿,漫不经心地应允道:“好,这事就交给你了。”
郑小楼才不管裴景宸把自己当猫还是当狗,她得了裴景宸的首肯也不急着走,赖在禁中说是要点评一下御膳房有没有改进。
裴景宸也没赶她走。
只不过在两人听着最新话本子等上菜的时候,有内侍匆匆跑了进来禀报道:“陛下,有大臣晕倒了。”
裴景宸正用丝绸眼罩罩着眼听书,闻言不为所动地继续靠在躺椅闲躺着,口中说道:“晕了啊?给他宣个太医吧。不用谢,这是朕这种关爱臣子的皇帝应该做的。”
郑小楼躺在另一边的躺椅上,只不过她没有像裴景宸那样戴上眼罩补觉,而是愉悦地吃着宫女姐姐投喂的餐前水果。
见那内侍面色犹豫地看向自己,郑小楼意味深长地笑问:“晕倒的不会是我那倒霉爹吧?我就知道他那体弱多病的小身板根本跪不住,都一把年纪了何必逞强,还是尽早乞骸骨归乡去吧!”
那内侍花费了好大的功夫才维持住自己脸上的表情,不至于流露出什么不该有的表情。
看来这位郑都督和她那倒霉爹的关系实在不怎么样。
裴景宸也听出了郑小楼话里的挤兑,扯掉眼罩转头问她:“你干了什么?”
郑小楼道:“我没干什么,不就是刚才看他跪在太阳底下辛苦得很,所以让人给他准备了坐垫和食物。对了,我看日头挺毒的,还让人给他遮阳扇风。他对我不管不顾这么多年,我却看不得他受苦受难——要不怎么说女孩子太心软呢,我可真是个以德报怨的孝顺女儿。”
裴景宸听得忍不住发笑。
郑父那种假清高的家伙,当着同僚的面被郑小楼这么“关怀”了一通,可能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这让他以后怎么在同僚面前立足啊?
估计郑父现在恨不得和郑小楼断绝父女关系!
难怪他要晕过去。
裴景宸心情大好,午膳都多吃了不少。
郑小楼吃饱喝足,优哉游哉地回锦衣卫衙署点人出门。
陆云渡问:“这是要去做什么?”
郑小楼甜甜一笑:“去抄个家。”她说完想了想,又补充道,“可能不止一个。”
陆云渡问:“是陛下的旨意?”
郑小楼转头看向陆云渡:“你的问题怎么这么多?你不敢去我就找别人了。”
陆云渡不再作声,默然跟在郑小楼身后。
这么听话的陆云渡倒是让郑小楼有些不习惯了。
都说男人都是贱骨头,就喜欢美人对他爱答不理的高傲劲。
难道她也是个贱骨头?
郑小楼心里有些犯嘀咕,但也没有被美色耽误正事。她翻身上马,带着一群锦衣卫走狗浩浩荡荡地走街过巷,来到自己的第一个目的地。
兵部尚书府。
郑小楼坐在马上,勾起唇下令道:“来人啊,把他们家大门给我踹开。”
众人听令行事。
陆云渡没有动。
他低声问郑小楼:“你拿住了兵部尚书什么罪证?”
郑小楼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马鞭,微微笑道:“罪证吗?抄完家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