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全都趴下!”皮姆大声道。说完,他自己先在驾驶位蹲了下去,而其他三名乘员,胡安·加西亚,加拉,以及红衣小女孩也在惊恐中照做了。
升降机开始上行,而轿厢里的车子,后轮和车尾杵在轿厢地板,而前轮和车头则搭在嶙峋的井壁上。在升井过程中,需要皮姆不断地以高难度的姿势转动方向盘,保持车身平衡的同时,使其随着轿厢一并上升!
敌人的子弹继续无情地射下来,打在轿厢框架上,打在车子引擎盖上,还有的干脆打在升降机的钢缆上——所幸,没有将钢缆打断。
“就算没有打断,”加拉默默领悟,“也肯定对钢缆造成了破坏。以至于,一个世纪以后,我跟皮姆乘坐这架升降机下井时,其中一根钢缆便不堪重负地断裂了!”
在这样一个立起来的车厢里,一滴鲜血忽然滴在了加拉怀里女孩鲜红的外套上。
这当然不可能是她俩的血,也不是皮姆的血,而是治安官胡安·加西亚的血。
加拉这才发现,这位胖胖的警官之所以一直被安全带绑在副驾位上,就是因为他肩头中了一弹。而且,暂时找不到止血带,只能将副驾位的安全带绑得紧一点,勉强起到止血的作用。
“我没事,”胡安·加西亚说,“咱们只需第一时间赶回绿袖城,从传送门回到现实,我就完好如初了!”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还启动了自己胸前对讲机的录音功能,表明被带到某个传送门完全是伤者自己的主意,其他人并无责任。
“五百公里的路程,”加拉在心里盘算着,“改装车的油料倒是够用,可是要开上一整晚上!实在不知道治安官能否挺那么久!”
不过,八分钟的升井过程很快就结束了。
那些趴在竖井的地面口往井下放枪的骷髅帮分子们,就见一辆碎了挡风玻璃的车子从井下升了上来,而且乍一看,车里面一个人都没有,真是见鬼了!
突然,从空空如也的前档玻璃射出了正道的光,把竖井口周围的枪手全都劈死了!
随着框架轿厢升了上来,四人所乘的轿车也失去了支撑。皮姆一边用射线枪射击,一边小心转动着方向盘,将车身平稳了过来。
“也真难为他了,”加拉在后座紧紧抱着红衣女孩,心想,“车里其他三人哪个都指望不上!”
竖井的地面口,就是沙漠中一片洼地的中央。皮姆一脚油门,就将车子开出了洼地。灿烂的星空把浩瀚的沙漠照得如同晨昏,一行人很快找到了公路的所在,便将车子开了上去。沿着这条路开下去,迟早会回到绿袖城。
碎了前挡玻璃,猛烈的寒风一个劲儿地灌进车里。而且,因为害怕骷髅帮的人追上来,皮姆一直将油门踩到底,丝毫不敢减速。
凛冽的风沙让车里所有人都吃不消。加拉抱着小女孩可以蜷缩在后座上,而皮姆就只能一边迎风流泪,一边看路开车。
但是,问题最严重的,要数肩部中弹的治安官先生。尽管没有被打中重要脏器,但是他的伤口在不断流血,让他的面庞越发苍白。这还只是刚刚上路,接下来还有好几个小时的车程。
胖警官挣扎着开口说话。
“我角色名叫胡安·加西亚,”他表情痛苦地说,“但我的真名叫做冈萨雷斯。我在现实中曾经有个妻子,名叫劳拉。拜托你们帮个忙,把我全部的遗产转让给她,并且告诉她:尽管我跟她已经分开了,但我仍然很爱她!”
“冈萨雷斯先生,”加拉在后座,尝试用极大的音量盖过呼啸的风声,“您不要说话,节约体力,我们正全速往城里赶呢!”
在嘈杂的环境下,对方似乎没有听见加拉的话,而是兀自将自己刚说的内容又重复了一遍,然后又一遍,再一遍。每一次重复,音量都会轻微一些。很快,就根本听不见冈萨雷斯在说什么了。
但他的嘴巴还是一张一翕的,仍然试图说些什么。
不过,这出哑剧也很快谢幕了。就见治安官先生满脸刷白,肥硕的身躯瘫软如泥,几乎要从安全带中滑落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