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戚柔柔没什么反应,她想继续说什么,床上的皇帝突然挣扎起来。
皇后拍了拍戚柔柔的手。
“你先坐着,喝口茶。”
“也许茶凉了。”
“但是,也不一定。”
“可能等会儿还有糕点……也不一定。”
她语气恍惚,走向寝宫之内唯一的大床。
然后戚柔柔看到了终生难忘的一幕。
只见皇后拽住皇帝身上的布条,原本柔美的五官狰狞,将他身上的布条缠得更加紧。
她深深呼吸一口气:“怎么还不死。”
说完,做完,床上的皇帝已然不动。
皇后探了探他的气息,发现还有气。
“为什么,还有气?”
她满脸疑惑。
皇后目光忽而落在她身上。
她像是反应过来,笑出声:“好像,鼻子没有封住,你瞧本宫的记性……”
“来人!拿布条来!”
宫人颤抖着上来,递过布条后还没来得及离开,就被皇后命令道:“你回来。”
宫人:“……”
皇后看向她:“你是不是,喜欢他?”
她目光指了指床上干瘦不成人形的皇帝。
宫人拼命摇头。
皇后仔细看了看她的脸:“好吧。”
“是我认错了。”
“你可以走了。”
宫人连忙下去,不敢在这里停留一刻。
皇后看向宫里自己唯一能够倾诉的对象。
“你知道吗?”
她摸了摸身下人的脸,碰到他脸颊上的布条:“我年少时,喜欢他的。”
“他这双眼睛,我最为喜欢。”
躺在床上的人已然昏死过去,双眼紧闭。
“初见时,我便缠着哥哥,要嫁给他。”
“他说他喜欢我,后宫只给我一个人。”
“你信吗?”
皇后抬头,看向戚柔柔。
戚柔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皇后似乎也不需要她回答。
她语气充满自嘲:“我竟然信了。”
她伸手,扯了扯身下人的躯体,似乎想从他身上扒下一层皮来似的。
“他早就不干净了。”
“早就不干净了!”
她哭出声来,眼角却没有一滴眼泪。
良久,她将手中的布条缠绕在皇帝脸前。
昏过去的皇帝惊醒过来,猛然开始挣扎。
皇后轻声哄他:“不要动。”
她语气轻柔:“夫君。”
“我送你一程……”
说完,手里的布料紧紧勒住身下的人。
她表情因为过度用力而狰狞,戚柔柔想说什么,但是静静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说。
皇后手里的力道卸下。
她看向戚柔柔:“可以帮我吗?”
戚柔柔摇头。
皇后再度问道:“可以帮我吗?”
戚柔柔再度摇头。
皇后厉声道:“为什么不能!本宫命令你!杀了他!”
戚柔柔轻声道:“皇后娘娘,您杀不了他,是吗?”
皇后摇头:“……不,不,他是我的仇人!我怎么可能杀不了他!”
“我怎么可能杀不了他!”
“我杀了他!”
她勒住皇帝的脖子,盯着那双剔透的紫色瞳孔,没一会儿,手里的布条松开来。
“我……杀不了他。”
她喃喃道。
眼里突然流出泪来。
看着皇后故作疯癫的模样,戚柔柔心里莫名想起君故渊来。
也不知道他在外面,怎么样了。
此时此刻,君故渊正在皇城外集结兵力。
年纪轻轻的州牧在此时此刻没有丝毫怵意,事实上,在当并州州牧前,他便已经率领过军队打过胜仗。
富家子弟没有手上的糙茧,君故渊却一直都有。
他握住手里的兵器。
这一次,不止是要保住皇城,还要,保住他身后的家人。
他的娘子。
——
大昭国历四百三十年初,冀州一连几个关卡被人攻破,直到京城外,幽州州牧和并州州牧对峙。
两个从小到大长大,原本以为会是一路人的男人,一个在皇城外驻守,一个正在进攻皇城。
柳无眠看向为首的君故渊,嗤笑:“我收回我先前的说法,你和我根本不是一路人。”
“我记得家仇,你却还是狗皇帝的奴才。”
他话语不可谓不恶毒,君故渊却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