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晚栀长叹了口气,扶住额头。
这确实是薄严城能干出来的事。
薄严城掏出钥匙,刚要开门,语带笑意地问道:“不进来参观参观?”
温晚栀刚想翻个白眼关上门,但……
实在是很好奇,薄严城要怎么住在这种老破小里啊!
咬牙关上门,温晚栀娇小的身影一蹿,从薄严城身前进了门。
屋子里是些带着年代感的实木家具,还散发着淡淡的檀香味。
房子虽然老,但采光良好,通风不错,整体还是简单而温馨的。
薄严城脱下外套挂在古朴的衣帽架上,温晚栀跟了上去,听到屋里的声响。
“木木哎,我的木爷。从来这儿,你就一声不响在这哭,吃喝拉撒都不要,你要干嘛啊?”
程通苦口婆心劝说的声音传出来,温晚栀不禁有些想笑。
“您是我的爷,咱好商量,别抹眼泪了,一会儿你爸回来肯定以为我欺负你……”
薄严城满脸的无奈,转动门把手,吱呀一声。
程通正盘腿坐在地上,精致得体的西装歪歪扭扭,头发都乱了几丝。
那样子不像是带孩子来着,倒像是和什么大型动物搏斗过。
程通一抬头,看到了薄严城和温晚栀,眼里大喜。
救星可算是到了!
“薄总,您回来了那我先走了,刘嫂去买菜了,很快就回来。”
薄严城脸色一如既往地淡漠,但神色和缓:“慢着。”
程通一惊,以为要倒霉背锅了:“我真不知道孩子为啥一直在哭……”
薄严城叹了口气打断他:“不是说这个。把你的头发衣服整理下,另外,把周围的安保安插好,这个地方暂时不要暴露。”
程通正色:“明白,薄总。”
他和温晚栀擦肩而过,挤了挤眼睛,身影消失在门口。
木木坐在地板上,屋子里已经装成了温馨的儿童房,家具和玩具全是崭新而顶级的。
可孩子坐在那,怯生生地看着高大的男人,头仰得小帽子都掉了下去。
温晚栀刚打算上前安抚下,身侧的男人先弯下身子,把木木抱了起来。
男人一双大手已经放轻了力道,但还是有些无处安放,最后以一个别扭的姿势,算是把小肉团子安置在了臂弯里。
“以后就跟着刘嫂在这里生活了,我会在这陪着你。”
薄严城一句话说得万般别扭。
他没有做父亲的实感,尤其是当他知道,面前的孩子并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可小孩子是这么柔软而脆弱,他难以想象,如果把他送回孤儿院,向依然的人会不会紧随其后把他带走,丢到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去……
木木受宠若惊,小小的身子僵直着,过了许久,才伸出小手抓住了薄严城的衣领,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看着温晚栀的方向。
温晚栀突然非常想念暮暮,他那么乖,也同样那么弱小。
在孩子的世界里,父亲和母亲,似乎就是全部的世界了。
温晚栀眼神看向抱着木木的薄严城,心里有些坚硬的墙动摇了。
把薄严城从暮暮的世界中彻底驱逐,是不是对孩子来说,也是一种残忍和不公……
心绪凌乱,温晚栀打算离开,回家静一静。
门咔嚓打开了,刘嫂像是朴素的邻家阿姨,拎着菜进了门。
“薄先生,夫人,你们回来了?”
下意识还是叫了夫人,刘嫂和温晚栀脸色都是一尬,薄严城抱着木木出来,面无表情地开口。
“留下吃饭吧,刘嫂的手艺你也很久没吃到了。”
刘嫂笑开了花:“是啊,做你爱吃的醋鱼。”
温晚栀看了看孩子天真的大眼睛,又看了看刘嫂期待的眼神,不禁心软,只得妥协,挽起袖子和刘嫂钻进了厨房。
薄严城神色冷了下来,轻柔抚摸着木木小小的,颤抖着的背。
上天夺走了他和温晚栀的第一个孩子,就让他在木木身上赎罪吧。
男人无意识地低声呢喃:“别怕,都会好起来的。”
薄家老宅。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从早上新闻报道了薄严城的回应之后,向依然就没有安生过一秒钟。
她不断在偌大的客厅踱步,下意识咬着指甲。
一下午,她滴米滴水未进,一直在心悸。
这一刻她总算是明白,绝望是什么滋味了。
听到薄严城说她们并没有婚姻关系时,她脑子嗡地一声炸开了锅。
紧接着,自己和木木没有血缘关系的事情,居然也被薄严城无情地公之于众。
薄远精心编织的谎言,被戳了两个巨大的窟窿。
那些真实的往事,正沿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