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晚栀被茹姨的话噎住了,她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
她的身世,不仅被母亲死死按住,连外公也是一瞒再瞒,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告诉她。
放到以前,温晚栀个性随缘,很多事情看得开,不纠结。
但现在她做不到!
时日无多,却一步步接近一个关乎自己身世的真相,温晚栀没法做到淡然冷静。
她站起身来,向前两步,眼里闪过希冀。
“茹姨,我知道您的意思,但我有不得不查的理由。您能否最后给我一个答案,这位先生,现在在哪里?”
茹姨递来一身月白色的旗袍,人半退出更衣室,没再回答。
温晚栀一颗心悬在半空,双手颤抖着开始机械换衣服,脑子里一团乱麻。
看茹姨的样子,是不打算再多回答什么了。
但是非常明显,霍老太太和茹姨都知道,照片里的男人究竟是谁。
不行,温晚栀抚平了衣摆上的褶皱,下了决心。
她必须理清思路,在走之前,得到尽量多的信息!
这个男人经常出现在这里,说明身份也是非富即贵。当年想必发生了一些事情,让他不得不隐藏身份,移居海外。
换好衣服出门,温晚栀却再没见到茹姨的踪影。
跟着工作人员来到了寿宴现场,温晚栀像个机器人一般入座,吃饭,完成仪式。
直到临走,才在送客区再次见到了霍老太太和茹姨。
温晚栀踌躇了片刻,还是迈开步子迎了上去。
霍老太太远远看着温晚栀走来,眼里盈满感慨。
这一身月白色的旗袍,当年是温瑾最爱穿的。
温晚栀身上,依稀可见当年温瑾那副坚韧潇洒的样子。
温晚栀站定,向霍老太太微微行礼,道别。
茹姨看着温晚栀晦暗的眼神,似乎话里有话。
霍老太太沉默了半晌,叹了口气。
“你问照片里那位先生在哪里,是吗?”
温晚栀眼睛一亮,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
“是,您可以告诉我吗?”
霍老太太一脸淡然,看不出表情:“告诉你可以,但代价是,之后我不会再和你见面。”
温晚栀朱唇轻启,微微睁大眼睛吸了口气,没想到霍老太太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她不希望就这样断了和霍老太太的交情,但温晚栀清楚自己的身体,现在一切事情,都需要为找寻真相让路。
温晚栀咬咬牙,下了决心。
“抱歉,我确实非常需要知道这位先生的下落,请您务必告诉我。”
霍老太太点点头,轻抚着手杖,声音低沉威严。
“他人在A国北部,其余的我也不清楚了。”
温晚栀点点头,没再多话,转身消失在枫舒苑的门口。
茹姨蹙着眉头,低声开口询问:“先生应该不知道,她还活着。”
霍老太太苍老的声音沉稳冷厉:“知道了又能怎么样,看样子她也活不长了。”
女孩消瘦的身影,满是针孔的手臂,略显稀疏的发顶,还有腿上随处可见的淤青,都和温瑾生病之后的模样如出一辙。
那之后没多久,温瑾就像一朵雨后的落花,从大厦楼顶飘然坠落。
霍老太太收回视线,掩去眼里的惋惜。
上一代人的恩恩怨怨,怎么都加注在了她一个人的身上。
薄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程通正向薄严城汇报着工作。
“薄总,股价基本回到之前的水平,董事会那边消停了不少,但……还有将近10%的股份压在霍家手里。”
薄严城推了推高挺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手上演算着什么,眉头微蹙。
他虽然年纪轻,但在商界也算是老手。薄严城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棘手的情况。
薄氏集团在京城乃至全国,都是财力雄厚,数一数二的家族企业。即使股价暴跌30%,薄严城也相信,没有豪门有实力,可以一下拿下超过5%的股份。
但他还是小看了叶氏集团,居然能借到霍家的东风,让一家小小的疗养院,打开了霍家蚕食薄氏产业的缺口。
程通也很少见到薄严城焦头烂额的样子,硬着头皮继续汇报着。
“目前霍家的资本并没进一步动作,风险暂时可控。如果能用合理价位收回这些股份,不会给这一财年造成损失。”
薄严城点点头,停下了演算。
事实确实是这样,但收回这些股份,有相当大的难度。
在商言商,生意不过也是利益互换。
老派豪门霍家早已经式微,从上一辈开始就断了后,豪门无主,在商界一直是隐形般的存在。
到现在,偌大的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