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敢冤枉我!顾野,你可想好了,当真是要帮着沈妄这臭小子吗?”
沈老五气得吹胡子瞪眼,他没想到本来板上钉钉的事竟会发生这样的变故,向来保持中立的顾家竟选择站在沈妄那边,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孤儿寡母,能给村里带来啥好处,这顾野的脑子是被狗吃了吗?
他双眼放出怨毒的光芒,直勾勾的盯着宋离。
顾野侧身挡在她的面前,面色不变道:“五叔,我不偏帮任何人,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你故意损害村里的公共财产,行径恶劣,还希望村里的各位叔伯睁大眼睛看清楚。”
年轻人就是这样不偏不倚,直率坦诚,说出的大实话臊得沈家几个老叔伯面子都挂不住。
白发苍苍的老族叔跺了跺拐杖,叹了口气:“没啥好说的,听队长处置即可。”
“三叔……”沈老五瞪大了眼,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老人狠狠瞪了一眼:“闭嘴!”
“耕牛对村里的重要性不用我多说,这事还差点冤枉了沈妄,就罚老五去大湾田挑粪三个月,做做苦活,磨砺脾性。”
顾长风思索片刻,终于把处理结果说出了口。
顾野冲宋离挑了挑眉,两人一前一后离开。
向来只会偷懒的沈老五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眼底的郁色一闪而过,这次还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挑粪可不是啥好活计。
是那些地主家的狗崽子才干的贱活。
他蒲扇似的大掌不停的收拢,顾队长见状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劝:“老五,你家三堂哥就留下这么一个儿子,看在他的面子上,别老是和个孩子过不去,好歹是你们沈家的独苗苗……”
“呸!他也配……”
沈妄是那个女人带回来的种。
是不是沈百川的孩子还不一定!
他们沈家可没有这样的软骨头。
……
夏日总是暴雨连连,浓厚的乌云压着天幕,刮来的妖风吹得树枝东倒西歪。
噼里啪啦的雨点砸了下来。
沈老太垫着小脚冲进灶房搬出盆盆罐罐,接住从瓦缝里不停滴落的水渍。
屋外下大雨,屋内下小雨。
很快地上就淤了一小滩的水,就连放在炕上的棉被都被沾湿。
沈老太心疼地把棉被塞进柜里,动作熟练地从角落里扒拉出扶梯,准备去房顶翻翻瓦。
带着草帽的宋离一把接过她手里的扶梯,抿着唇道:“奶奶,让我上去。”
“你行吗?腰上的伤好点没?”
宋离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她顺势攀上扶梯:“没事,淤青都快散完的,一点小伤。”
她一边说着,一边动作小心地爬上屋顶,豆大的雨点砸歪了帽沿。
宋离一边把瓦片掰正,一边用手扶着腰,龇牙咧嘴的表情看得沈老太心疼。
“以后见着你五叔他们尽量绕着走,咱们孤儿寡母的斗不过谁,也不和人结仇,很多事情忍忍就过了……”
老人的喋喋不休宋离压根就听不见,她拉长了嗓音道:“奶奶,碎了两片瓦,你去拿两片新的……”
“噢,你小心着点……”
沈家背后是大片的竹林,屋顶落满竹叶,堆砌在瓦片上,厚厚成堆,就连唯一的亮瓦都被遮蔽,怪不得平日里屋子黑黢黢的,看不到一点儿亮光。
宋离伸长了手,把那成堆的竹叶拨开,她脚不自觉的踩在横梁上。
雨水湿滑。
她的身子骤然一歪。
整个人直接从房顶滚了下去。
“救……啊!”
意料中的疼痛没有袭来,宋离反而摔进个温热的怀抱。
顾野瞪大了眼。
避嫌似的把宋离往屋檐口一扔,他眼神闪躲道:“沈妄,上个屋顶都能摔,你还能干啥?”
“下着大雨,屋脊滑溜得就像泥鳅,你说啥风凉话。”宋离翻了个白眼。
眼看着沈老太捡了瓦片过来,她连忙一把接过塞进顾野怀中,坏笑着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既然你说得头头是道,那这屋顶上的功夫就交给你,谢谢你了嘞!”
“阿妄……”沈老太尴尬出声,她欲抢回顾野手中的湿瓦:“怎么好意思麻烦人家……”
“阿婆,这点小事交给我,很快的……”
顾野动作熟练,三两下攀上房顶后就把瓦片换好,雨水顺着他的眉骨往下滴,顾野倏然出声:“还差一块,靠近亮瓦的位置。”
一提起亮瓦的位置,宋离就无法避免的想起刚才摔倒的感觉,她眼皮跳了跳。
“那块瓦损毁不严重,留着吧。”
顾野薄唇抿成一条线,农村的瓦精贵,确实没有必要换得太勤。
他顺着扶梯而下,一块灰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