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径直走到季桑宁三人面前。
“几位施主,是有事去道观吗?”
这几个人明显不是来参观的游客,这点眼力小道士还是有的。
“对。”
朱夏忙点头。
小道士眯起的眼睛格外讨喜,他视线落在季桑宁身上:“这位女施主,小道看你脸色不太好呢,要不先上山门喝盏清茶,稍事休息?”
“可惜小道还有琐物缠身,暂时不能陪你们上去了,你们可自行去道观。”
他低着头,退后了几步,行走之间,没有一点声音,轻盈得好似一根羽毛。
“小道爷请便。”
慕白礼貌点头。
这个称呼,小道士眯起的眼睛突然睁开了些许。
普通人是绝不会这样称呼他们的呢。
小道士笑着退开了。
他今日得先扔了垃圾,再去采购一些生活用品。
天色很快就黑了,那群游客似乎也爬到了顶。
“我们也走吧。”
朱夏推着慕白,七十二层台阶,他只能抬着轮椅一层一层往上走。
正当朱夏使劲时,突然感觉轮椅轻了一大半,他歪过头一看,是季桑宁在用力。
“差点忘了,小宁宁力气大得一批。”
轮椅之上的慕白,俊脸微微发红。
如果他不是个残废,就用不着这样麻烦他人,也不会拖累朱夏了。
澜沧山的天黑的格外的快,方才还能看清前路,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却已然像是深夜了一般,只有上方道观里,依稀看到几盏昏暗的灯光。
就在台阶的中部,却不知何时坐着一个老者。
明明方才都没人。
“那人是何时出现的?你们看到了吗?”
慕白问道。
“没有。”季桑宁语气带着几分凝重。
那老者穿着藏青色的中山装,脚下却是一双解放牌胶鞋,就像是乡下随处可见的老人。
他突然转过身,露出已经没牙的牙龈,笑容十分诡异。
“女娃娃,老汉我走不动道了,能来扶我一把吗?”
他无视朱夏与慕白,却朝着季桑宁招手。
那瞬间,季桑宁便恍然明白,这是冲着她来的。
朱夏意识到不对,悄然摸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小铲子,慕白也面色凝重,却抬手,将季桑宁挡在手臂后方:“别过去。”
这不是人。
却也不是鬼。
“女娃娃,快过来。”
老者咧着嘴笑,嘴巴空洞洞的,像一个吃人的巨口,在夜风中格外渗人。
“小宁宁,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你和慕白呆在这里,我去会会他。”
朱夏握紧了小铲子,另一只手上,弩箭也漏了出来。
就在他动脚步之时,季桑宁的手摁在了朱夏的肩膀上:“朱夏,不是冲着你们的,走开。”
随即,季桑宁走到了朱夏前方,眼神微微眯起:“老人家,怕是不能如你的愿了。”
老者的笑容霎时收起,脸庞阴沉。
“没见过这般没礼貌的女娃娃,世风日下啊,让我老汉来好好教育教育你。”
说着,老者站起了身,裤管空空荡荡的,并没有双腿。
下一瞬,他直接飘到了季桑宁的面前,四周猛然阴风阵阵,一声声诡异的狞笑和嘶吼不知道从何处传来。
那张诡异的老脸微微一笑,枯瘦的手直直朝着季桑宁胸口抓去。
季桑宁脚下都快冒出火星子,身子往下一压避让开,但是胸前的衣服仍旧被抓破了,一个深深的五指痕显露在肌肤之上,渗出血迹。
剧烈的疼痛感袭来,被抓伤的伤口处有一种腐蚀的气息。
慕白眼疾手快,飞快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季桑宁盖住身子,脸庞微冷,显得脸上的疤痕更加摄人。
“尼玛的你个老变态。”朱夏狠狠咒骂了一句,拽过季桑宁到慕白的轮椅后方。
袖口弩箭嗖嗖嗖地释放出去,在黑暗中迎来破风声。
泛着寒光的箭矢,朝着老头射过去。
老头却冷笑一声:“娃娃,你这是雕虫小技啊。”
说着,张开枯瘦的手指,那些箭矢,尽数涌入了老头的掌心,仿佛完全对他造成不了任何伤害,不光如此,他掌心涌出某种像是泥浆的液体,竟然融化了那些箭矢。
最后变成了一滩黏稠液体,流在地面上。
朱夏瞳孔一缩。
“靠,这是什么玩意儿?”
“呵呵。”老头怪笑一声,一把拎起了朱夏的衣领,枯瘦的手指陷入了朱夏的皮肉之中。
朱夏闷哼一声,小铲子闪出一阵金光,一铲子拍在老头的脑袋上,半颗脑袋都给老头削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