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季桑宁修养了一晚上,发现身上那些细碎的伤口还是很显眼,镜子里,脸庞因为失血过多,看上去气色并不好。
套了个长裙,季桑宁洗漱一番,拉开窗帘,小七在楼下坐了一晚上。
似乎知道季桑宁拉开了窗帘,小七一下站起来,抬头望着季桑宁。
眼神中充满了乞求。
烦人。
季桑宁皱眉。
许骞已经走了,慕白还在沉睡。
朱夏道:“昨晚这样闹了一场,也不知道这一次要睡多久。”
他揉着两个浓厚的黑眼圈,脸上都是担心。
季桑宁推开慕白房间的门。
少年蜷缩在床上,和昨晚判若两人,整个人像一棵竹子,白皙的脸上,那道疤痕变得更加深邃了。
这疤痕,就像是年轮,每过一年,就更深几分,也越加丑陋几分。
若不是这道疤痕,慕白的颜值绝对不输余飞麟。
要知道,余飞麟可是当代顶流。
虽然季桑宁压根不知道这回事儿。
她拉起慕白的手,看着他的生命线,又短又浅,淡得几乎看不见。
这就印证了朱夏所说的,随着每一次月圆之夜过去,慕白的生命线就会短一分。
如今的情况,慕白只怕撑不过两年了。
朱夏也沉默了下去。
“慕白为什么会念鬼王咒?”
季桑宁放下慕白的手。
如今看来,找到殷学林也不一定能破解诅咒。
“小时候,我和慕白闯进一个山洞,石壁上刻着咒语,我看不懂,慕白却看得入迷,那后来,上面的咒语就消失了。”
“应该就是你说的鬼王咒。”
朱夏沉思了好一阵子,才想起这件小事。
“慕白生命线变短,或许和鬼王咒有关。”
她隐约觉得,慕白的咒语不完整。
而且,修炼鬼王咒本身就需要极强的体魄,以慕白的体质,鬼王咒反而是个负担。
“那怎么办?”
朱夏急忙问道。
“等准备入土为安吧。”
季桑宁伸了个懒腰站起身。
“......小宁宁,你这话认真的吗?”
朱夏欲哭无泪。
他找到季桑宁合作,就是希望能找到殷学林,然后得到破除慕白诅咒的法子。
季桑宁没理他。
却有一个陌生电话打进来。
季桑宁带着狐疑接起。
“宁裳大师,是你吧?”
林老声音含着激动。
“嗯?林老?”
“对!是我,你真在w市啊?今天的国画展览会,您能来参加吗?我派车过来接你。”
林老甚至带着小心翼翼的语气。
“不必了,我对这种场合没什么兴趣。”
朱夏在一旁自闭,季桑宁看他一眼,然后走出了房间。
小七扒拉在门框上,盯着她。
季桑宁一手拿着走过去,将小七拎起来,丢出了大门。
“这样啊?”林老的声音中带着失落,最后叹了口气:“不愧是宁裳大师,这才叫大隐隐于市,您这种淡泊名利的无上境界,是我还要修炼的啊。”
“那你能给我个地址,展览会结束之后,我亲自来拜访您,带上几个老朋友。”
林老对季桑宁有着莫高的崇拜之情。
“林老,我不会给人免费画画。”淡泊名利的宁裳大师如是说道。
“......哈哈哈,我懂的。”
林老笑道。
季桑宁挂了电话,看到小七又委屈巴巴地跑了回来,站在门边,四五岁的小女孩,跟个洋娃娃一样,格外惹人喜爱。
总之她就是缠上了季桑宁。
“你是不是有病?我是捉鬼天师,我分分钟可以让你灰飞烟灭,你妈就是被我招来雷劈没了,你也想试试吗??”
季桑宁忍无可忍,指尖隐隐闪过雷弧。
小七抿着嘴巴摇头,哭唧唧道:“哇~姐姐,她不是我妈,她是怨气化成的,继承了我妈的恨意和怨气,但她不是我妈。呜呜呜~我妈......”
“知道,你妈早没了。”季桑宁耳朵嗡嗡作响,烦得要死。
“姐姐,你让我跟着你吧,不然小七真的没有去处了。”
小七小脸上都是泪痕,圆溜溜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看得人心都化了。
除了季桑宁。
“别逼我扇你。”
季桑宁冷冷看着她。
“你打小七,小七也不走。”
小七瘪着嘴巴道。
季桑宁额角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