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澜正在纠正大家的鲤鱼打挺,很多人都打不起来,腿脚甩不出劲儿,说白了就是骨节没开,腰没劲,带不起来头和身,跟劲儿还差得远着呢。张澜让周四九示范给大家看,告诉那些打不出来的先是哪里使劲?哪里接着给劲?别在意头发沾了土,也别在意把衣裳弄脏了,要反复练,腿要高高举,突然间甩起来,当腿甩起来时,接着便是腰接着发力,这是一个连续发力动作,要反复练习,这个不用理解,就算是理解了,做不出来也是零,反过来,你没理解,可你做出来,那就行!为了说明这个动作,把动作分开来演示,说着,让周四九在地上举起两腿,当屁股离地时,两腿甩起来,力传到肩,再改换成肩和头用力,然后才是腰的带动……
张澜突觉大家有了骚动,忙回头望过去,见于美玲拿着皮鞭子(当年何五献宝的手鞭子)笑嬉嬉的走来。
周四九忙从地上爬起,跑上前,下跪在于美玲面前,嘴上喊着:“师娘!”众人在周四九的带动下,也都过来给师娘磕头,于美玲尚不知道周四九其名,见他机灵,甚是喜欢,急问叫啥名?那周四九屡屡被张澜夸奖,武功上进步最快,特别听到张澜讲习武的秘诀,每天吃饭时,睡觉时,睡醒时都知道把所学反反复复温习,学啥都是一个道理,只要你认真听师傅的话,尤其是这种秘诀一样的窍门、经验,一定要听进去,周四九被张澜抓成了示范的,腿脚也快,每天独自先到场地,把所学的各种翻全先练上一遍,前空翻、前手翻、侧手翻,后手翻,后空翻,这些翻周四九做得比大龙、二龙都地道,一时间周四九成了带头人。
见师娘问话,忙答:“小的周四九,是四九第一天生,我爹给起了这个名,师娘若觉得不好,请师娘赐美名,我万分地荣幸!”于美玲被这突如其来请求的给吓了一跳,没觉得不好,反觉这孩子好, 孩子挺招人稀罕,见他在请求赐名,那等于得把自己抬到多高的位置?可以说是无上的荣光了。可是自己没念过书,面对这样临时的出题,还真的是有点小为难,见旁边有一可爱的小马驹子在撒欢,奔跑而过,与周四九一样地可爱,开口说道:“就叫你小‘马驹子’!”要知道马那是多么惹人爱的,凡是自己有马的成功人士,那对马的依赖和喜爱,都不必想,连于美玲这样爱干净的女人,每天都要给坐骑洗遍澡,就连銮铃都得常用大黄米面擦拭,可以想象到人们对马的喜爱程度。周四九见师娘赐了个这样的好名,跪趴在地,口中称谢道:“孩儿今后就是永听您话的小‘马驹子’,让我上哪儿我就上哪儿……”
人招人稀罕可不仅仅是招一个人稀罕,小马驹子不仅招张澜夫妇的稀罕,大龙、二龙也格外稀罕他,跟他一起的小伙伴们都紧跟着他混。
于美玲对张澜开口道:“这些徒子徒孙的仔子们可真是幸福啊!一开始就有这绝世高手在手把手亲传,这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张澜见于美玲又开始了夸人模式,又暗含旁敲侧击在里边。笑着谦虚地说道:“哪里,你练功多年,你是知道的,师傅是一方面,主要还是自己练,‘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这个说法比较符合实际,哪里都有刁贵,不是人人都是武术家,苦练只是成功的一个因素,可是,教这些人练功真是太难了,想当年胡凯拿藤条抽人,现在想想他的所作所为,反不恨他的教学,若不是考虑到练功难这点上,考虑到善于待人,我也恨不得拿起藤条发威,你想想,这些人都啥年龄的人?咱们又得考虑到他们的尊严,可他们真的是开化得太晚了。他们练功的积极性又告诉我,要勤于帮助他们。要知道让他们练成开骨节就像是登天一样的难,眼瞅着他们的热情,很多的成年人,咬着牙苦练又很感人,你没看到,他们有包着头的吗,那都是练鲤鱼打挺这一招,反反复复,后脑勺在地上磨,磨掉了头发,又磨破了头皮,才包起来的……”
张澜又看了看大家停下来在看,示意可以继续练,也可以休息一会儿,就是说你们忙自己的,先随意了。
又对于美玲说:“难怪苦禅当年总盯着五台山的俗家弟子,原来他是图省心,想吃现成饭,二龙山这些人,除了咬牙苦练招人稀罕之外,再没有爱人肉……这些砍柴的硬手,想开化他们,比登天还难……启蒙他们是真难啊!”
于美玲回身对孩仔子们说:“孩仔子们,努力干,冲过黑暗,黎明就在眼前!”那些仔子们都停下来起身鼓掌,目送二人离开。
张澜悄声带有责备的口气道:“你来干什么?这有多危险,这次与以往不同,尤其是苦禅是太难对付,他可是打通了大宇宙的,你稍微靠近一点都有性命之危,再加上又有邪恶的历月坤,他能掐会算,已是万难对付,又整天依附在苦禅左右,每次相见,我都有陷入到旋涡中,万分惊险,几次都是死里逃生,若不是报这血海的深仇,我才不以身犯险,重复陷入到生死旋涡中。可是,不杀了他们,我就不能好好活着,我没法放下我的仇恨。反过来,他们因为有我也不能消停活着,知道我总会找他们算帐的,你就别跟着我,趟这浑……”于美玲见丈夫激昂起来,大有拼命就在眼前的架式,连忙压住他胸中的怒火